他用力地按住心口,彎腰大口喘息,大顆大顆的眼淚掉落在地,他沙啞著嗓音,極為艱難的擠出一個字。
「好。」
他拒絕不了符珍,只要她說了,就算會讓他痛死,他也說不出拒絕的話,既然她想要他獻出整顆心,那就給她吧。
大不了有一天她不要了,那自己就去死,他的瘋狂與絕望絕不會刺向符珍。
「阿蘅,你先起來,我們坐下說。」
符珍將他扶起來,按著他坐下,祁蘅像是失去靈魂的牽線木偶,跟隨著她的指令和動作,神色緊張不安,不知道在想什麼。
「以後姜淮每個月給你複診的時候,我會陪著你。每個月的藥量保管在我這,我每天給你當天的藥,阿蘅按照醫囑吃,每天完成這個任務,我都給你獎勵。」
祁蘅神色稍微緩和了一些,被符珍提出的獎勵吸引,他小心翼翼的問道:「什麼獎勵?」
符珍親了親他,湊近他輕聲道。
「每天給阿蘅一個早安吻和晚安吻可以嗎?」
祁蘅紅著臉,眼裡的蒙著淡淡霧氣,聲音極低。
「如果我沒有完成,做錯了,你會走嗎?」
符珍指腹擦過他眼尾的淚痣,將那顆將要從眼角滑落的淚珠抹去。
「阿蘅能告訴我,為什麼總是覺得我會走嗎?我可以反覆說無數遍我愛你,但是我想知道阿蘅在害怕什麼?」
祁蘅聽到這個話,身體顫抖了一下,像是觸及了什麼他不願意面對的事情。
他全身繃緊,呼吸漸漸急促起來,他單手撐著額頭,似乎被頭疼折磨的難以忍受,緊咬的唇,很快溢出一抹血色。
符珍知道他在極力忍耐著發病的徵兆,軀體化的症狀折磨著他,祁蘅站起身,身形不穩的晃了晃,躲開了符珍伸出來扶自己的手。
他步伐有些虛浮的往後退了兩步,眼神陰鷙充滿著符珍從未見過的瘋狂,嗓音低啞痛苦。
「我沒有那麼貪心的珍珍…你騙我也好,想折磨我也好,都可以。這段你在我身邊的時間,就像是我偷來的,不管付出任何代價我都願意。」
符珍感受他的情緒在逐漸的崩潰,祁蘅眼底的神色已經開始變得黯淡,他開始發病了,整個人有些迷糊。
她知道自己應該停下來,不再逼他非要面對內心深處的創傷,祁蘅的痛苦讓她心臟也跟著疼的無以復加,但是她必須狠下心,和他一起撕開這道不斷潰爛的傷口,將裡面腐爛的血肉挖出來,這是治療的第一步,避無可避。
符珍看著他再次開口逼問,像是一定要問出一個答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