還沒等她細想, 她又才發覺身上已然被換上了自己的睡裙,她腦子一陣發懵, 腦海里的記憶只停在了昨晚被小叔叔抱上車的場景。難道......段月滿的腦補能力實在厲害,沒過半秒, 臉就已經羞紅了一片。她趕緊晃了晃腦袋,試圖將這奇奇怪怪的想法揮散,甚至鞋子都忘記穿了,急匆匆地便打開房門跑下了樓。
樓梯「嗒嗒嗒」地被踩得悶響,剛一下到一樓,便與從廚房剛出來的秀洋姨撞了個正面。秀洋姨見到她剛準備開口說些什麼,卻被段月滿著急地搶先一步問道:「那個秀洋姨,我、我昨天那衣服是、是您......」
段月滿說得隱晦,由於緊張,說起話來都有些結巴。但即便如此,秀洋姨卻還是立馬領會了她的意思,伸手指了指外邊的陽台道:「你昨晚那衣服我給你換下後就拿去洗啦,不過這會還早,估計還沒幹。你著急穿嗎?著急穿的話我拿下來幫你熨熨干。」
「啊不不不,不著急的。」聽到秀洋姨的回答,段月滿這才長鬆了一口氣。
這孩子一大清早的便火急火燎,秀洋姨也這才注意到她竟鞋子都沒穿,忍不住又以長輩的口吻說了她幾句,雖是念叨,但也是難藏對於這晚輩的寵溺:「你這孩子,雖然是夏天,但出來也不能不穿鞋子啊。你們中國人不是常說,這寒氣啊就是從腳傳進去的,要是生病了可怎麼得了。昨晚你喝酒了吧,你還小,少喝些酒,酒喝多了傷身。可別學你小叔叔,整日都是喝酒,老了身體可是要出問題的。」
聽著秀洋姨的碎碎念,段月滿非但沒覺得煩,反而有種幸福的熟悉感。以前,媽媽也總愛這樣念叨她來著。
她淺淺地笑著,走過去雙手牽起了秀洋姨的胳膊,腦袋就這樣倚靠在秀洋姨的肩上,乖巧地點著頭,沒有反駁,只是靜靜地應聲道:「我知道啦秀洋姨,我都聽你的,以後不喝酒啦。」
秀洋姨五十歲了,沒有結婚,也沒有孩子。她自開始安排到段爻身邊伺候,到現在也有十四個年頭了。她一直都是把段爻當作自己的親孩子看待,只是段爻這人成熟的早,性子沉穩又不大愛講話。即便是相處了這麼多年,但她對於段爻始終還是帶著些來自上位者的畏懼,日常也僅是照顧他的飲食起居,其他的也不敢多說什麼。
直到她看見了段月滿,一個瘦瘦小小卻又實在乖巧聽話的小女孩,她是既心疼,也是打心底里喜愛。每日都想法子給她變著花樣做菜,就想看著這小孩多吃幾口,多長些肉。也怕她冷著餓著病著,儘管有時候越矩忍不住絮叨幾句,可段月滿也從未會不高興,只會乖巧地應著,實在是遭人喜歡。
秀洋姨慈愛地看著她,拍了拍她的肩膀,溫柔地對她道:「待會我給你沖杯蜂蜜水,可以緩解一下你的頭疼。另外早餐我只煮了些粥,你喝點軟和的,暖暖胃。」
她揚著唇角腦袋在秀洋姨肩膀上蹭了蹭,「嗯,我待會一定都喝光,謝謝秀洋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