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算的倒是仔細。」顧窈停下腳步，微微正了神色，「我們的任務是抵達終點。」
江煜一頓：「抵達終點？」
列車突然搖晃了一下，這是即將進入隧道的預兆之一，陰冷的感覺瞬間席捲整個車廂，恐怕下一次的平行時空穿越馬上就要來了。
江煜皺了皺眉頭，語速很快：「我們的任務是殺了主管這個世界的boss，據我所知眼下這種情況是池焱一手操控的，這個任務幾乎是不可能完成的。」
他微微停頓，車廂里的燈光沒徵兆地突然一閃：「另外一個時空的任務是……殺掉其他平行時空的自己。」
顧窈眼睛瞪大，足足好幾秒才消化了這句話。
燈光閃爍的頻率加快，快到顧窈幾乎看不清江煜的臉：「這……」
「你不用擔心。」江煜語速很急，「知道你的副本任務以後，我心裡就有數了。這個副本難度很大，幾乎是死局，但是不針對你們。」
嗡——
列車已經駛入隧道，車廂里的燈徹底滅了，車身開始無規律地搖動。
「你為什麼沒有一開始戳穿我？」顧窈突然問。
問出這句話以後，車廂已經陷入了詭異的沉默，只能聽見列車飛馳的聲音和在隧道里的回音，在顧窈以為她已經穿到了其他地方的時候，聽見對面隱在黑暗中的人輕聲說：「因為不管哪個時空，江煜都愛顧窈，所以我希望，我的顧窈能完好無損地回到我身邊，我也會把你毫髮無損地還給他。」
江煜的聲音戛然而止，方才熄滅的燈突然大亮，車廂又重新恢復光明，而剛才站在她眼前的江煜已經不見蹤影，再次回過神來，顧窈發現自己正坐在座位上，江煜坐在她身旁，林仄正支著腦袋從上面往下看她。
又穿越了。
面前的小桌板上放著一杯沒喝完的可樂，周楷坐在她不遠處正低著頭，神色嚴肅：「對不起，我當時……沒能下手。」
周洋輕聲安慰：「沒事，換作是我我也下不了手。」
氣氛死一般的寧靜，每個人都眉眼低垂，臉上寫滿了掙扎，又有一種難以名狀的悲痛。顧窈立刻想到了剛才江煜說過的話，有一個時空的副本任務是……殺掉其他平行時空的自己。
林仄頹然地坐下來，在過道露出受傷的腳踝，紅腫的地方似乎更嚴重了一些，語氣輕輕的：「也怪我，當時就在顧窈身邊，應該是暫時瞞過去了，跟周哥打個配合就能動手了，但是我……」
林仄的話音戛然而止，好像有什麼抓心撓肝的東西一步步順著腿往上爬，直到爬滿全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