容妙垂下的眼眸中盛滿了譏諷。
就因為前幾次都沒事,所以這次也不會有事嗎。
容妙有些遲疑地看了眼躺在床上的星月,又有些無助地看向鍾雁芙。
她輕咬著下唇。
「……好。」
容妙的聲線顫顫巍巍,還帶著幾分哭腔。
鍾雁芙眼中更添幾分憐惜,她揉了揉容妙柔軟的髮絲,輕聲哄道:「趕緊回去休息吧。」
說著她就扶著容妙的手臂站了起來。
容妙被她拉著,一步三回頭地離開了星月的房間。
……
芙蓉館內燈火通明。
容妙站在三樓欄杆處,居高臨下地往下望。
遍地都是鶯歌燕舞,尋歡作樂的場面。
她的眼中滿是淡漠。
似乎對於眼前的場景早已麻木到冷漠了。
突然,她的眼眸一動。
容妙不緊不慢地轉身往樓梯那兒走去。
醉醺醺的王秉半倚著身旁的女子,他的手臂搭在她的肩膀上,幾乎將半個身子的重量都靠在她的身上。
女子難以支撐,被壓得有些搖晃,勉強地穩住身形。
王秉故意將肥膩的臉貼在她的頸窩處,曖昧地蹭了蹭。
那女子微不可察地稍稍別過臉去,屏住呼吸想要躲開他嘴裡濃郁的酒氣。
容妙認得那個人,叫曼璐,是前兩年才被賣進館裡的。
不過賣入芙蓉館時年紀已經十六了,所以今年就開始接客了。
應當是今日星月實在無法接客,才被媽媽臨時吩咐頂上的。
「呦,這不是妙兒姑娘嗎?」王秉突然眯了眯眼睛,看向面前正欲下樓的容妙,滿身酒氣地說道。
容妙有些疑惑地看向他,禮貌地道:「王公子。」
「妙兒姑娘這是準備上哪兒去啊?今日我堂兄可沒來。」
王秉語氣中淡淡的嘲諷之意讓容妙的黛眉忍不住一皺。
她忽地抬起頭直視著王秉,「王公子此言何意?」
聲音依舊溫和婉轉,語調卻暗藏著幾分不虞。
儘管王秉的確喝了酒,卻仍是十分敏感地察覺到她語氣中隱隱的不虞。
只見王秉稍稍鬆開了勾著曼璐的手臂,他站直了身子,嗤笑道:「呵,妙兒姑娘難道真不知道嗎?」
先前他幾次找這容妙作陪。
每次都還沒過一個時辰就被灌醉了,他又不是傻子,反反覆覆之後怎麼會不明白其中古怪。
結果還沒等他找容妙算帳呢,沒想到她竟就這麼攀上了他的堂兄王弘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