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哭了,年年、不要哭……」厲雲霆心臟空空的,四肢百骸像是被放置於寒冰之中,酸軟得動彈不得。
隔著屏幕安慰著一個嚎啕大哭的人兒,厲雲霆的舉動卻一點都不透露出可笑。
相反,是可悲的。
不知道過了多久,餘思年漸漸哭累了,在乏累中再一次進入了睡眠狀態。
這一覺,睡到了天亮,但不是因為睡眠質量變好,而是因為身體過度虛弱,沒有足夠的能量支撐他一直醒著,然後醒來又哭泣。
他難受地捂著自己的胃部,然後從靠在牆角的姿勢變成滑著趴在了地上,身體開始出現抽搐的狀態。
他疼得滿頭大汗,卻沒有半點力氣抽出手把它抹乾淨,呼吸開始變得急促。
厲雲霆心中克制的劇痛又再一次破殼而出,張了張嘴喊不出一個字,卻再也無法平靜的悲傷。
痛苦像是被放大一樣,開始在厲雲霆的世界震耳欲聾。
只見視頻中的餘思年開始不受控制地吐血,或許是因為恐懼,眼淚又大量地從眼角滑落。
汗水、淚水和血水,凝成一副可怖的畫面。
而片刻後,他胸前的布料就被血水染紅了,鼻間又開始升騰起一股熱流,他又因為沒有按時服藥,導致鼻間大量地湧出鼻血。
餘思年疼得在地上抽搐,卻無法替他的痛苦減輕半分。
而他從頭到尾,都沒有發出半句求救的話。
因為他知道,再也不會有人心疼他,不會再有人來救他了。
幸好,幸好顧宇進去得及時,不然厲雲霆不敢想像,倘若自己阻止顧宇的做法,餘思年會發生什麼無法挽回的悲劇。
可他沒有在慶幸什麼,他的餘思年被折磨成這樣,他怎麼會有慶幸的想法。
正當厲雲霆在悲痛欲絕的情緒中無法自拔的時候,外面響起了急促的、沒有規律的敲門聲。
來者是顧宇,他也不顧什麼禮節了,在外面迫不及待地匯報:「厲先生,餘思年醒了,他醒了!」
時間已經過去一天一夜了。
如果非要說一種方法來勉強撫平厲雲霆剛剛的傷痛,那麼就是顧宇帶來的這個消息吧。
他沒有片刻的停留,雖然這個消息對他的大腦有突如其來的撞擊,但身體行動上還是以最快的速度前往餘思年診治的醫療室。
衛醫生及時在外面攔住了厲雲霆,生怕他過激的情緒會刺激到餘思年,他必須叮囑兩句。
「厲先生,他的情緒不穩定,膽子很小,您千萬不能做刺激他的動作和大聲說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