謝銘瑄笑了笑,玩味道:「如果於家兄妹要周行的命呢?」
周如海身體一僵,一股涼意從脊梁骨躥上來,他忽然有種奇怪的感覺,謝銘瑄不是在和他探討這件事究竟該怎麼解決,而是在考驗,或者說試探他。
「瑄瑄,」他深深地看著她,面色掙扎,甚至帶著點祈求,「周行畢竟是我弟弟,即便我跟他沒什麼感情,但……」
「哈,」謝銘瑄撲哧一聲笑了出來,伸手拍了拍他的肩膀,用一種類似嬌嗔的語氣道,「別緊張,我跟你開玩笑呢。」
周如海長出了一口氣,不自覺地吞咽了一下口水:「你剛才的表情真的有點恐怖。」
「你想多了,」謝銘瑄柔聲道,「我們是一家人,我怎麼會殺你弟弟呢,即便於家兄妹提出這樣的要求,我也不會同意。」
周如海嘆了口氣道:「這次周行確實做得太過分了,即便你不說,我也打算和爸好好談談,好好管教周行,不能再讓他為所欲為了。」
「嗯,應該這樣。」謝銘瑄正色道,「如果再發生這樣的事情,我真沒有心情跟你舉辦婚禮了。」
周如海喜出望外:「你的意思是說,原定的婚期可以如期舉行?」
「當然,畢竟都準備這麼久了,」她用手支著腦袋,抿唇一笑,「不過周行就不必再負責了,讓火吻去忙這事兒吧。」
「好,」周如海握著她的手,拉到唇邊親了一口,認真道,「都聽你的。」
自從盈盈出事,謝銘瑄一直不冷不熱的,沒怎麼搭理過周如海,但那晚二人耳鬢廝磨,纏綿了半宿,似乎一直以來因周行而起的隔閡都消弭於極致的歡愛之中。
大雪下了一宿,天剛蒙蒙亮,火吻房間的門被敲響了。
她打著瞌睡拉開房門,就見謝銘瑄穿著身單薄的明黃色睡衣,頭髮和雙肩散落了一層薄薄的雪花,臉色蒼白,神情陰鬱。
「瑄瑄?」火吻急忙把她讓進屋來,「你怎麼一大早來找我,還穿這麼薄,不冷嗎?」
她拉著謝銘瑄坐進了柔軟的沙發里,隨手拉個小毯子給她蓋上,溫暖的雙手握住她凍得紅腫的雙手,不住地哈著氣。
謝銘瑄開口,聲音格外嘶啞:「我在想一些事情。」
「什麼事兒?」
「……一個決定。」
話音未落,她雙唇抖動,兩行清淚毫無預兆地落了下來。
這可把火吻嚇壞了,她跟了謝銘瑄這麼久,從來還沒見她因為什麼事情哭過,哪怕面對生死,她都沒有在她臉上看到過一絲恐懼,在她看來瑄瑄就是全世界最聰明最堅強的人,永遠淡定,永遠算無遺策,這世界上不應該有任何事情值得她落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