享受就好。
聞霜過往的人生里從未有過「享受」二字,貫穿她人生的字詞是「努力」。
努力是苦的,連筆畫都彎彎折折。單詞古詩不熟,那就五點鐘起來一遍遍抄一遍遍背。題不會解,那就厚著臉皮去問硬著頭皮去解,一遍算不出就兩遍,兩遍算不出就三遍,直到弄懂為止。累了就拼會樂高,拼完繼續題海戰術。
她知道自己不是聰明的人,所以笨鳥先飛,勤能補拙。
吃了十多年努力的苦,難得遇到可以享受的事,為何要去拒絕?
至於王牧池會怎麼想,聞霜不在乎,那是他的事。
遊戲的退出鍵在各自手上,若是不願繼續下去,隨時都可以選擇退出。互惠互利的事,沒必要去擔心對方比自己吃虧。
照片一人一份,聞霜隨意放進包里。
上車後,聞霜沒報地址,出乎意料地問了句:「今天要做嗎?」
王牧池聞言動作一愣,臉上閃過訝異,有些懷疑自己是不是聽錯了。
雖說他們每次見面幾乎都離不開那事,但都是氛圍使然水到渠成,這樣明晃晃地詢問還是頭一回。
「幹嘛這副表情,炮友見面不就是為了那件事麼?」
炮,友。
王牧池握著方向盤的手緊了幾分,笑里含著幾分咬牙切齒:「做,為什麼不做。」
氣再狠,王牧池也沒忘了帶聞霜去吃飯。
聞霜本就沒吃午飯的習慣,再缺頓晚飯人就真瘦成紙片了。
再次踏足王牧池家,溫暖舒緩的香味撲面而來,聞霜的疲憊稍稍緩解了些。
她低頭換鞋,突然抬起頭,好奇地盯著他的唇:「我下午就想問了,你今天是戴了舌釘嗎?」
王牧池:「嗯,你要試一下嗎?」
「試什麼?」
王牧池沒說話,抬起手去碰她的唇。
指尖壓上柔軟的唇瓣,聞霜呼吸一滯,明白了他的意思。她也不扭捏,大大方方點頭,道:「好啊。」
反正也不差這一次。
聞霜想著,主動抬起頭。敞亮地展示對他的好奇與欲望,如同屋頂明亮的白熾燈。王牧池垂下眼,長睫眨了兩下,似是為了緩解刺眼的燈光所帶來的脹痛感。
王牧池沒立刻行動,摩挲了下她的唇,等到聞霜耐心快要告罄時才俯身。
唇瓣相貼,絲絲縷縷的吐息在攪弄勾纏間編織成網。耳邊充斥著不斷鼓動的心跳,蓋住一切聲響。周遭的事物消失,網鋪天蓋地將他們籠罩。他吻得很深,舌釘的珠子被彼此的舌裹壓,新奇的體驗讓聞霜延長了閉眼的時間。
身體驀然騰空,聞霜下意識攀住他的肩,就這麼坐在他手臂上被抱進臥室。
稀薄的空氣讓大腦變得混沌,分開時聞霜還有些懵,隨著他的動作也跟著起身。王牧池壓著她的肩膀將人摁回去,聞霜迷迷糊糊嗯了聲,不明白他想做什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