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牧池:「我可不想當燈泡。」
傅呈書:「看來你是想跟我去上課。」
王牧池:「……我還是去當燈泡吧。」
連著在宜大晃了兩天,仍舊沒能遇見聞霜。
自古以來人類都在試圖推測命運,古時東方用龜甲銅錢,今時西方用星座塔牌。王牧池從前不信這些,也不認為靠這些東西就能模擬計算出命運。但此刻,他開始想到底哪一種能幫他推出偶遇聞霜的地點。
王牧池不止一次拿出手機背後的大頭貼,聊天框裡的語句刪刪減減,最後歸於空白。
他自己也不清楚為什麼不能去主動聯繫,是單純地怕聞霜誤解,還是怕她已經將那張照片隨手拋下,而他還當做珍寶似的不肯離身。
周六,王牧池奉命去參加宴會跟人應酬。離開山莊坐在后座,細密的雨落在車窗上。他看著手機背後的大頭貼,耐心快要告罄。
他到底在裝什麼啊,什麼時候膽小到連發個消息都不敢?
王牧池忍不住唾棄起自己,決定等這個紅燈倒計時結束就給聞霜發消息。發什麼都好,說自己回國了,說剛剛路過先前偶遇的便利店,說想請她吃頓飯……就算被誤會自己是要打炮也好,總比現在在這兒睹物思人要強。
他轉著手機,等紅燈的間隙扭頭看向窗外。
雨幕掃掠過霓虹街道,日思夜想的人就這麼出現在雨絲之中。
王牧池坐直身,降下車窗盯著街邊的身影。
聞霜坐在兩家店鋪中間,垂著頭。
王牧池讓司機找了個位置在路邊停車,沒拿傘,就這麼淋著細細密密的雨朝她走去。
遠遠就看見她含著麵包,臉頰微鼓。
豆大的淚滑落掉進麵包里,浸了淚的麵包被咽下,聞霜下巴抽動著,哭得一噎一噎,好不可憐。
王牧池在旁邊看了會,走過去將搭在手臂上的外套展開披在她身上。
木質香混著醇厚的紅酒味,在咸腥的雨中格外清晰。
聞霜抬起頭,映入眼帘的是純白的西裝褲。
他蹲在自己面前,襯衫領口鬆開了兩顆扣子,十字架墜在溝壑間,輪廓若隱若現。
這是聞霜第一次見王牧池穿西裝。
王牧池輕柔地用手背蹭掉她臉側的淚,看著她微微鼓起的臉頰,眸色沉了沉。他想過很多次如果見面第一句要說什麼,朝她走來時也想過是否要說些好聽逗趣的話打個招呼讓她笑一笑。
可蹲到她面前後,王牧池原先想好的話全都消失不見,只留下蒼白的字句:
「怎麼蹲在這裡?」
聞霜吸吸鼻子,沒立刻回答,嚼了下口中的麵包。
過了會,才啞著聲說:「前邊在查酒駕。」
突兀的回答讓王牧池愣了下,手背貼著她微涼的臉頰,心軟得一塌糊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