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謝靜和沒有說下去。

他能看清父親的臉,父親的眉毛難以抑制地上揚,而後皺起,嘴角撇下,謝尚書什麼也沒說,卻什麼都說了,可他嘴上卻沒有說什麼,而是從袖中掏出了一張輕飄飄的紙,扔在了謝靜和面前。

謝靜和垂下了頭,膝行兩步,伸出手撿起了那張紙。

那是一張既重若千鈞,又輕薄如紙的賣身契,上面的名字正是旗畫的名字。

旗畫還很小,是謝靜和身邊的伴讀,夜裡在他床邊守夜的時候總是睡不著,偷偷流眼淚,謝靜和就拿了他的賣身契送給他,讓他回家。

謝靜和自以為自己做了正確的事情。

舊的賣身契已經撕了,這張是新的,旗畫還沒有學會寫字,契約上用手指印了一個紅彤彤的指紋。

謝靜和一愣,再次仔仔細細地看了一遍身契,一字一字逐字對照。

謝尚書憐憫地看著謝靜和:「他哭天喊地地尋我,說哪怕死也要留在謝家。」

謝靜和近乎茫然地抬起頭,手死死攥著那張契書,眼前的父親身材高大,坐在高位,身後的燈火亮得出奇,可照在他的臉上卻多出一層晃動的黑暗。

謝靜和又低下頭,定定地看著手中的契書,直到他手中的契書被謝尚書強制抽了出來。

謝尚書撕掉了那張新的契書,意味深長道:「靜和,既然你是這般想的,那我定然也要尊重你的意願,他能夠回家了,過幾天去送送他吧。」

那一天。

謝靜和沉默地站在謝尚書身邊,看著衣衫襤褸的旗畫躲躲閃閃地走出謝府的門,旗畫不敢看他,亦不敢抬頭,他從始至終都低著頭,原本在謝府養出的些許肉,此刻都散發著一種緊繃感。

謝靜和感到了不解,一種極其純然的不解,但更多的是茫然,有種自己明明照著答案做事,卻反被出卷人給了零分的茫然無措之感。

謝尚書伸出手拍了拍他的肩膀,笑道:「滿意了吧?靜和,莫要做違悖祖訓之事啊。」

他難道不是就在尊崇祖訓麼?

為何現實與祖訓並不相同呢?

那到底什麼是錯,什麼是對呢?

這個世間有正確和錯誤麼?

可先祖已經將歷經歲月的答案傳下,謝靜和卻抄也抄不明白。

謝靜和想要向父親尋求答案。

可父親卻只是溫和著笑臉重複了方才的話。

他不明白,也無法理解這一切。

謝靜和拿著一本正確人生參考書,一條又一條訓誡狹裹而成,這些皆組成了謝氏子弟的人生,可本該是最傑出的那一位,卻始終找不到自己的方向。

選一可,選二亦可,三或四,四或五,可那無數條答案里,身為謝氏玉郎的謝靜和只能,也只想選擇正確的答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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