到處都是慌亂的人流,驚恐地叫罵聲,遠方隱約傳來極其恐怖的響動。
金光,梵語沖天而出,化作鎖鏈落下,消失在了層層疊疊的屋檐之下。
每到這個時候,顧定邦都不禁悔恨自己的無力,無法長出三頭六臂,將自己在意之人護在身邊。
章魚被裹得很緊,緊的幾乎要叫他喘不過氣來,但是他只是很懂事地一同緊緊擁住顧定邦,感受他的焦慮。
連綿起伏的,梅雨季的雨水,澆在衣裳之上,幾乎要叫他顯露原形。
顧定邦只能扣緊章魚的帽子,將他抱的更緊,抱得更緊一點!
突然,一種極其尖銳,極其恐怖的鳴叫刺破低沉呢喃的梵語,那聲尖嘯如同什麼恐怖的魔咒一般。
所有人或是自願,或是被迫,停駐在了原地。
血管好像正在有目的性地收縮,血液像是被操控了一般在一張又一張人的臉上遊動,它們好像正在升溫,不斷變得熾熱,所有人眼前近乎蒙上了一層焦灼般的燙意,聲嘶力竭的哀嚎被鎖在了喉嚨的深處。
那一瞬間,所有人都仿佛如處燙鍋之中!
顧定邦也不例外,他只是學了些許奇詭之術皮毛的浪蕩劍客,活在江湖之中到處飄蕩。
他下意識艱難地低下了頭。
空中不斷墜下的雨珠砸在了他曝露而出的,如同獻祭的脆弱脖頸。
顧定邦顫抖著,喘息逐漸艱難。
「砰——」
不知是哪邊的房屋倒塌了。
顧定邦瞳孔緊縮。
「——」
一陣微涼的觸感突然摸上了他的脖頸,涼意讓他的皮肉下意識升起雞皮疙瘩。
一個頭從混亂的人群之中探了出來,小孩悄悄拉高了自己的帽檐,那備受冷遇的眼睛迫不及待地在鋪天蓋地的雨幕之中睜開,效率極高地掃視四周。
「姑姑——我們在這裡!」
章魚稚嫩的聲音在此刻仿若一記穿雲利箭!
時願猛然抬起了頭,驚喜地抻高了長棍。
「呃啊——」
顧定邦如夢初醒,手立時抬高將爬在他肩膀上的章魚拽了下去,重新挺直了背脊,將章魚塞進了懷中。
「砰——」
「快跟我們走!先邁左腳!後邁右腳!手拽住身邊的人!跟我們走!」
不知從哪而來的鑼鼓聲一聲一聲敲得震天響!
衙役們聲嘶力竭地吼道:「左!右!左!」
堵塞的人群終於開始在巷道之中開始移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