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一番話說得又快又急,而且用的是他那個世界的語言,陽焱適度地露出茫然的神色,倒使得他慢慢地冷靜下來。
「我從哪裡來?」程樂語用獸人語問道。
陽焱微微一笑,用手指指向水潭上的天空,答道:「一個黑色的洞,你掉下來,落進了水裡,剛和猛把你帶了上來。」
被點到名的兩個獸人上前,用力點頭以示他所說的正確信。
程樂語即使心中有一萬個不肯相信,但三人的臉上滿是誠懇,加上之前已經隱隱有了預感,他也只能相信那個離譜的猜想——他真的是穿越了時空,到達了一個陌生的世界。
可相信是一回事,接受又是另一回事。
程樂語被打擊得失了智,怪叫一聲就沖向了水潭,勇大驚失色,舉步就想去攔,卻被陽焱抓住手臂扯了回來。
按理說亞獸人的力氣比獸人差得非常遠,他一拉之下應該是拉不住人的,反而被帶著往前跑才更有可能,但勇卻在弟弟抓住自己手臂的時候感覺周身一陣酥軟,差點沒跪倒在地。
還沒等到他細細品味,那種感覺就已經消失無蹤,失去的力氣也再度回到了身體,仿佛一切都沒有發生過一樣。
而就是這麼一瞬間的耽誤,神使已經衝到了水潭當中,甩開兩臂朝著中央游去。
「我……焱你……神使……」勇滿腦子都是問號,一時間竟然不知道該先問哪個問題,揉了揉腦袋傻在當場。
「神使不知道獸神派他下來大地上也是為了歷練他,封禁了他身上的神力,」陽焱又開始一本正經地胡說八道,「他好像有點接受不了。」
「好可憐……」勇頓時對瘋狂的亞獸人心生同情,一時忘了追問弟弟剛剛到底是怎麼制住自己的。
剛等幾個獸人是親眼見到神使被從天空拋下來,又狠狠摔進了湖裡,如果不是焱帶著他們找了過來,還不知道會被折磨成什麼樣子。
至於當時正在潭邊喝水有很大機率會救下神使的哲,因為太沒有存在感,被他們下意識地忽略了。
獸神的形象剎時間跟他們嚴厲的獸父的臉漸漸地融合,想到自己也曾在剛成年的時候被毫不留情地趕進森林當中獨自生存,這時也全都心有戚戚焉。
卻說程樂語飛快地游到水潭的正中央,對著天空大吼大叫,可不管他是哀求著自己想回家和父母姐姐團聚也好,放聲大罵賊老天也罷,他一點動靜也沒有引出來。
天上依舊晴空萬里,白色的浮雲靜靜地飄著,時不時還有巨大的鳥兒歡叫著飛過,一切仿佛全都是他一個人的獨角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