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行了,」左陽安長袖一揮,冷聲道,「下去吧,暫時什麼都不用做,派人遠遠看著就好。」
「是,小的告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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如果陽焱知道左陽安的算計的話,恐怕還得鼓鼓掌贊一句「好心機」,不過他這時候可沒有那份多餘的心力。
近一個月的時候,家裡人總算買齊了他想要的藥材,他終於可以著手開始治療自己的腿了。
蘇家人都知道他想自己醫治斷腿,但他們以為的他是從哪裡得了方子,打算泡浴或者裹在患處,完全想不到他竟然喪心病狂地打算把骨頭打斷了重新接!
那得多痛啊!普通人只要想想都會感到頭皮發麻。
陽焱也沒有告訴他們實情的意思,自己調配好藥膏,到了準備動手這天吃飽喝足叫家裡人不要進來打擾,然後就坐在床上摸索著斷骨處把已經癒合的腿骨一一掰斷。
痛當然是痛的,為了保持神智清明不能用麻藥,只能清醒著強忍巨痛,而且這種痛還是自己給自己帶來的,一般人根本下不去那個手。
好在陽焱不是一般人,在修行的漫長歲月里身上曾受過不知多少次傷,幾近半個身體被毀去都曾試過,他能承受的痛苦上限自然要高一些。
額上已經布滿了冷汗,他還能控制著雙手不顫抖,冷靜地將斷骨重新對齊接上,確認一點都沒有歪後密密地塗上一層藥膏,這才用木板固定,再拿布條緊緊地纏起來。
整個過程他連哼都沒有哼一聲,搞定一條腿又把另一隻腿抬起來,雙手一用力「咔」一聲細響,骨頭應聲而斷,他臉上卻沒有一點表情,仿佛那腿不是長在自己身上似的。
如法炮製了一番,兩條腿都處理完,時間過去了才不到一個時辰,這時候他才感覺到周身疲憊,把東西隨手一放,仰頭往後一躺,扯過被子蓋上,幾息之間就睡了過去。
此時蘇家父母還不知道他們的四兒子遭了多大的罪,兩人看著毫無動靜的房間,眉眼中儘是憂慮。
「大夫都說焱兒的腿沒得治了,可是他還是不死心。」蘇母憂心忡忡地和丈夫小聲說道。
「他還這麼年輕,不甘心是正常的,只要有一絲希望都想嘗試一下。」蘇父嘆了一聲,道,「我們何嘗不是也都希望他能好起來?」
「我都明白,」蘇母卻想得更多一點,「只是焱兒難過了那麼久,好不容易重新振作起來,我怕到時候那藥沒有效果,萬一他承受不住打擊,又變成之前那副模樣了該怎麼辦?」
「你說的也是,」蘇父先前沒有想那麼多,聽了她的話也跟著擔心起來,「可是咱們又能怎麼辦呢?總不能攔著焱兒不許他嘗試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