程喜很想馬上爬起來,證明自己根本不弱,還很行,然而酸痛的手臂在提醒他:不,你不行了~
在事實面前,可憐的老父親只能含淚認下了,兒子貼在他頭上的新標籤。
緩過一口氣後,程喜拉過崽崽上下打量:「怎麼才半個月不見人都瘦了,最近沒有好好吃飯?」
「不是呀~」小承悅有點心虛地避開了他的視線,「崽崽每一頓都可以吃四碗飯呢~」
「才四碗?」程喜猛地提高了音量,「以前你都是六碗打底的,還敢說不是!」
小承悅揪著小手手:「就、就這幾天,不太餓……」
程喜嘆了一口氣,伸手把小糰子抱起來,沉甸甸的重量墜得還在泛酸的手臂一陣酸爽,他無聲地吡了吡牙:這實心的小秤鉈!
快手都換了幾下氣,努力讓自己的聲音變得沉穩可靠:「是不是被那些山賊給嚇到了?」
小承悅的身子不自禁地抖了抖,瞳孔急劇收縮,卻還嘴硬道:「才、才沒有呢~」
「說謊!」程喜不客氣地拆穿了他的謊言,「如果不是害怕,為什麼這幾天你都沒有精神,飯量也少了那麼多?」
小崽子真是太天真了,以為自己把他丟在這裡就不管了嗎?早在自己剛回來的時候,就有好幾波人來打小報告。
「崽沒有說謊,」小承悅撅起小嘴巴,「崽崽才不害怕山賊呢~是、是看到叔叔和小哥哥他們身上都是血,有點難過……」
從來沒有見過血淋淋的戰鬥,崽崽真的被嚇到了,半小時前還在笨拙地抓蟲子討好自己,再次見到他已經臉色青白,身體幾乎被削成了兩半,再也不會動也不會笑了。
他第一次知道,原來生命是如此脆弱。
小糰子聳著小鼻子,大眼睛蒙上了一層水霧,要哭不哭的小模樣瞧上去可憐極了。
然而程喜卻沒有安慰他,而是用近乎冷酷的語氣說道:「這一點需要你習慣才行,作為我的兒子,未來你會見識到更多的血腥和死亡。」
崽崽張著小嘴巴,呆住了。
京城
五皇子被揪到老皇帝面前的時候,還有點沒反應過來:「父、父皇?為何深夜喚兒臣前來?」
低垂下頭,他的腦子瘋狂轉動,最近這段時間自己都挺安分守己的吧?沒有跟兩個皇兄和幾個皇弟別苗頭,也沒有像前兩年那樣試圖攬權,為什麼便宜父皇的臉色這麼難看,一副自己在搞事的樣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