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只是往他身上又貼了貼,睡得心安。
於是馬車停下時,江衎辭兩隻手臂都僵硬了。
他輕輕拍了拍泱肆的肩,「殿下,到了。」
沒有回應,似乎是睡得很沉。
江衎辭手握成拳,又鬆開。
大抵是在內心作了一番心理鬥爭,才微微轉過身來面對她。
「殿下,恕臣冒犯。」
一手攬過她的肩頭,一手繞過她的腿彎,明明穿得也不薄,小姑娘卻還是沒什麼重量,被他輕輕鬆鬆打橫抱起來,下了馬車。
他走得很快,大概是因為看到雪花落在她臉上,她有些不適地把臉歪進他懷裡。
到了屋裡,把人放在床上,蓋上了衾被。
穿得太多就這麼躺下,床上的人很不安分,掀開被子,又伸手去解披在身上的狐裘。
那活結打在脖子前,被她胡亂扯成了死結。
他無可奈何,伸手過來,捉住她的手腕,輕聲道:「別動,我來。」
她很聽話地鬆開了手,他坐在床邊,俯下身去靠近那扭作一團的繩結,一點一點緩慢地去解。
繩結被扯得很緊,加上她身上的清香混著酒香一起源源不斷地傳來,和黑暗中那因為呼吸而起起伏伏的隆起,以及露在外面細長潔白的脖子,令人心神不定,耗費了些時辰才解開。
好不容易解開那繩結,又犯起了難。
要脫下來,就得再將人抱起來。
正在猶豫間,他抬起眸子,捕捉到了原本熟睡的人兒臉上閃過一抹狡黠的笑容。
他猛地一下從床上起來,退出三尺遠。
耳尖和臉側染上不可思議的紅暈。
瘋了。
他一定是瘋了。
竟真的以為她醉的不輕。
深吸一口氣,他沒再管床上的人,不發一言推門出去。
卻終是沒出去太久就回來了,手裡多了一床被褥。
泱肆還是原本的樣子躺在床上,安安靜靜地睡著,仿佛剛才被逮到的那個笑容只是他的錯覺。
他不會再上當受騙了。
將被褥放在床鋪里側,他規規矩矩退出去,拱手行了個禮,「有勞殿下自已動手,臣先退下了。」
夜色深沉,江衎辭立在屋外,定定地望著周遭的一片漆黑。
早就習慣了黑暗,他能看清附近的一切。
許久過去了,屋裡還是很寂靜,一點動靜都沒有。
她不會真的就那樣睡著吧?
那樣畏冷的一個人,肯定輕易就能著涼的。
江衎辭抬起手來,摸了摸自已腰間那個不知不覺被帶在身上好幾日的小物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