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衎辭低頭望著手中的白玉,輕聲道:「它本生在國師府,幸得殿下喜愛,賜名白玉,隨殿下進了宮。」
簡單一句話,讓所有人都大為震驚,原來大皇子所說的貴人,竟然是國師大人!
方才大家還在為這隻來路不明的狐狸明里暗裡指責公主殿下,甚至罵它為野狐狸,可是現在看來,婉心殿的黑貓與之相比根本不算什麼!
只是這國師大人,何時與公主殿下這般要好了?上次無故出現在黎塘救了公主不說,現在又贈予她狐狸?
「白玉有靈性,十分護主,令諸位受驚了。」
又是簡單一句話,便將狐狸無故跑進來,還專門衝著林淑妃和小皇子而去變得有理有據。
說著,江衎辭轉身走向一旁的泱肆,繞過案桌,彎下腰將白玉轉交到她手裡,又像是安撫一般,拍了拍它的頭,輕道:「你這一身傷都還未好全,就勿要四處想著出頭了。」
將白玉放在泱肆手裡,他抽出手時,微涼的手背滑過她的掌心,他彎下腰時,一縷墨發垂下來,髮絲掃過她的衣袖,泱肆微微仰起頭,望著這短短兩日不見的人,卻莫名覺得,好像許久許久未見了。
他說的話,讓她忍不住想,那意思是不是,他來替她出頭了。
白玉難得變得聽話,乖順地趴在泱肆腿上,只是那雙眼睛仍舊盯著已經走開的江衎辭。
已經有宮人新置了一副桌椅,江衎辭坐下來,坐得板正,目視前方,不再多說一個字,也不管這滿室寂靜皆是因為他。
一時之間竟無人敢說一句話,甚至不敢發出一丁點聲音,宮女太監們悄聲退下去,方才叫囂的幾個大臣此時也恢復了沉默,坐在自已的位置上,頭都不敢抬起來。
這個年輕的國師就是有這樣的能力,讓所有人都忌憚三分。
林淑妃緩過神來,笑著打圓場:「原來是國師大人相贈的小狐狸,難怪大人一出現,它就不鬧了。」
後者並沒有回應她,仍是保持原樣端坐著,俊朗的臉上面無表情,只是那深沉的眼眸里,又仿佛寒波四起。
空氣在這一刻凝滯,林淑妃臉上的笑容越來越僵硬,終於是繃不住,尷尬收回。
「撲哧。」
泱肆單手順著白玉背上的毛,摸到它已經結痂的傷疤,動作也不自覺變得更輕。
這樣的氣氛,讓她忍不住輕聲笑出來,如嬌羞的小姑娘一般,露出幾顆皓齒,隨即又很快收斂起來,只是嘴角的笑意仍是掩蓋不住。
笑聲很輕,可是在這個寂靜的大殿之中卻又異常清晰。
笑完之後,空氣更加寂靜了,無一人敢出聲,每個人都在觀察著,等著有人能將這僵局打破。
只見那國師大人,稍稍偏了偏頭,眼睛望向那埋著頭認真為手裡的狐狸順毛的長公主,良久,才緩緩收回視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