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她終於醒悟意識到自已心悅於他,是他一聲一聲喚她醒過來,可是那時,她已經再也醒不過來了。
泱肆嘴角的笑,有些苦澀,又有些欣悅,「可是那時泱泱一心只想保家衛國,只想守護有母后在的地方,什麼兒女情長對於泱泱而言,都是不應該有的情愫。甚至……甚至連想都不敢去想,不敢去深究我為什麼會在意這個人。」
所以前世魏泱肆,所有的事情都拼盡全力去努力爭取過,母后和皇兄、皇后之位、國家的安危,她都竭盡所能了,不論結果如何,她都不會有多麼的心覺遺憾和懊悔。
唯有江衎辭這個人,是她在家國存亡面前,選擇了放棄。
不,她連選擇的機會都沒有給過自已,她沒有選擇過他。
所以這是不是,他們前世從未走近過的原因?她知自已肩負的使命,他知她無心於兒女情長。
所以選擇在她守候的那一方淨土之內,日復一日,年復一年,等著她回來,哪怕明知不可能會有結局。
一想到這,泱肆就覺得心裡很難過。
本以為自已經歷了這麼多生死,早已經是鋼鐵般的一個人,沒想到,還是因為一個個前世有關於他的夢,而輕易掉下淚水。
兒女情長讓人變得堅強,也讓人變得脆弱。
宮殿裡很暖和,地上並不涼,泱肆側躺在地上,用手肘枕著頭,絮絮叨叨說著,漸漸地有些困意,閉上了眼睛。
魏清訣踏進來時,就見她躺在地上已經睡著了,他去尋了張絨毯回來,給她蓋上,然後去焚香祭拜,在一旁的跪墊上跪坐下來。
泱肆不過是因為夜裡一直做夢,所以沒睡好,現在才會有些迷糊,魏清訣進來的那一刻她就已經醒來了。
她睜開眼,換了個姿勢繼續躺著。
「皇兄,你怎麼也來了。」
魏清訣側過臉來對她笑:「母后可不止是你的母后。」
泱肆記事起,魏清訣就同她一起生活在坤寧宮,她聽母后說,魏清訣的母妃在他很小的時候便因意外離世,徐氏念他年幼,怕宮人照顧不周,便將其過繼到自已膝下,當做自已親生的孩兒來對待。
從小和他一起長大,泱肆也一直把魏清訣當做是自已一母同胞的親兄長。
泱肆呵呵笑了兩聲,又重新閉上眼。
「是,母后是我們的母后。」
父皇忙於朝政,這世間,只有魏清訣和她同心同感,將徐皇后掛念在心。
魏清訣望著她略顯疲憊的臉,關心道:「怎麼了?沒休息好?」
「唔……」
泱肆哼唧一聲從地上坐起來,只是眼睛仍是沒有睜開,將額頭抵在他的手臂,她孩子氣一般道:「冬日屋裡太溫暖了,總覺睡不夠。」
魏清訣滿臉寵溺,輕聲道:「去床上睡吧,在這會著涼的。」
泱肆心想,她估計真的已經著涼了,才會覺得頭暈乏力想睡覺。
都怪莫辭!
哼。
泱肆抵著他搖了搖頭,揉亂了額前的發,「醒來了,只是眼睛張不開。」
魏清訣輕笑:「好好好,你只是在冥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