落染笑著順白玉背上的毛,「沒事,等它長大了,應當就不會黏人抱了。」
沐佑張了張嘴,正要說什麼,見到踏上石橋的人,立刻行禮:「殿下。」
「嗯。」
泱肆應了一聲,睨了一眼落染懷裡的小狐狸。
「整天除了吃就是睡,都快胖死了,沐佑以後負責給它訓練。」
沐佑有些懵,「訓練?」
「戰犬沒見過?」
泱肆板著臉,「不知道就去送去軍營里訓。」
春天來了,軍營里新的一批戰犬訓練也開始了。
落染一聽,暗道不好,要是把白玉送進軍營,指不定要受多少苦,也不知道回不回得來,回來了也不知還認不認得他們這些未央宮裡的人。
她悄悄扯了扯沐佑的衣袖,有些祈求地望向他。
沐佑只好硬著頭皮點頭答應:「是。」
泱肆沒有錯過落染的小動作,她轉過身,「跟本宮來一趟。」
沐佑在原地站了片刻,才意識到是在喊他,立馬抬腳跟上去。
他低著頭,不敢直視前面的人。
她明明是個女子,卻有著一般女子所不具備的氣勢,她是真的有實力稱為護國公主,這一點毋庸置疑。
沿著荷塘走到另一端,現在池裡的荷葉還未生長,只有滿池清水,和幾小團浮萍。
泱肆停住腳,沒有回頭,而是望著宮中的春色,「你來宮裡多久了?」
沐佑在她身後回:「回殿下,屬下進宮四年了。」
「你進宮以前是哪的?」
一聽這話,沐佑趕緊單膝跪下,低著頭道:「殿下,屬下自幼在慈幼局長大,六歲入了軍營,四年前才被烈侍衛領回宮。」
春風一吹,柳樹就瘋了一樣生長,泱肆抬手撥弄已經垂到她肩頭的柳條,「其他人呢?」
「我們都是在慈幼局長大的棄嬰,檔案庫里應當還有我們的記錄。」
早春分明還有些寒涼,可是殿下簡單兩個問題,卻讓沐佑濕了手心。
因為要做公主殿下的侍衛,所以當時烈侍衛去軍營挑人時,只選了像他一樣無親無故的人,並且經過了層層嚴格的篩選,就是為了選出有能力,且能夠心無旁騖地為殿下做事的人,同時也不給別人留下把柄。
殿下從來沒有過問過他們這支侍衛隊的來歷,大抵是因為對烈侍衛足夠的信任,可是現在,他不知發生了什麼,竟會來盤問他。
殿下仍是沒看他,不知是在自言自語還是在問他,聲音很輕:「慈幼局的檔案作假,應當不難吧……」
沐佑差點就要兩條膝蓋都跪下去了。
「殿下息怒,屬下一心效忠殿下,從未有過異心。」
泱肆用餘光瞥見那頭的落染,遠遠望著這一幕,臉上的神情分明有些擔憂。
「是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