粗糙乾燥的大手脈絡分明,蘊含著蓬勃力量感的青筋。一路牽引著她走到崗亭外。
因為從前冬天太冷,他虎口的地方連年凍開,有了蘇柳荷不厭其煩地給他塗蛤蜊油後倒是沒凍開,反而結成更深厚的繭子,越發粗糲。
顧毅刃站在車前,緩慢鬆開手。看到她指縫微紅,應該是他指節太粗撐的。蘇柳荷等著上車,又被顧毅刃抓住手,仔細端詳著說:「下次我輕點。」
「嗯,是有點疼。」蘇柳荷耳朵尖都紅了,金色柔細的絨毛在顧毅刃眼裡看的分明,撩人而不自知。
顧毅刃打開車門,等蘇柳荷上車後自己也坐在後面。
一路上,蘇柳荷都望著車外,沒有轉過頭。
顧毅刃正好有機會一寸寸審視著柔順的絲髮、小巧的耳垂、別致的下頜和優美的脖頸。視線仿佛有重量,掠在蘇柳荷身上,讓她的臉頰越來越紅。
她覺得自己有點不對勁兒。這種強烈的意識一路上都在提醒她,顧毅刃是成年男人,她的臉紅是由於這個認知造成的。明白以後,她的小臉更紅了。
顧毅刃送蘇柳荷回大雜院,下了車也就幾步的距離,也要將她送到房門口。
蘇柳荷背著小手,臉上還是滾燙的:「你快回去吧,不是還要去銷假嗎?」
顧毅刃聞到屋內都是她香軟的氣息,站在門口逗留了半分鐘,房前屋後檢查一圈,像是巡視領地的頭狼,低聲說:「晚上把門鎖好,我走了。」
蘇柳荷小聲說:「知道的。」
紅樹巷的人們已經習慣動不動就來高檔小汽車,送完蘇柳荷,車開回到第一軍校。不等司機登記,見到擋風玻璃前的軍區通行證,軍校的大門被快速拉開。
這段時間怕有潛藏的敵特反撲,顧毅刃身邊持續有人保護,出門也是車接車送。
蘇柳荷就不說了,工作地方也安插了人手,要是有漏網之魚也好一網打盡。
顧重甲也好、組織也好,絕對不會讓悲劇再一次上演。
顧毅刃不是炫耀威風的人,回歸顧家後,從前如何、現在便如何。他趁著夜色下車,陡然發現宿舍門口站著汪導。
汪導這段時間找不到機會跟顧毅刃道歉,上次的事情顧毅刃要是追責起來,只需要跟組織提一句,他導員的工作肯定會丟。
汪導也不知道顧毅刃是不是故意的,幾次請他到辦公室,顧毅刃總會說沒時間。之前汪導拿捏不了顧毅刃,現在借他個膽子他也不敢拿捏太子爺,站在宿舍門口吹著瑟瑟秋風,好不容易等著他回來。
顧毅刃抬手看眼表:「距離銷假還有兩小時,應該沒錯吧?」
汪導慣給人穿小鞋,此時也不顧不上從食堂回來的學生們,腆著厚臉皮說:「沒錯沒錯,你能有什麼錯。」
顧毅刃臉上神態分不清是什麼情緒,淡淡地說:「全國校區比武已經準備好了,還有什麼囑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