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只能做經常讓加班的狠厲大姐。」
「不過話說回來,有的就算稍微管理著身材,但是心靈早就不管理了,張口閉口就是特權後門、職場潛規則啥的。」說到最後,秦思薇的聲音小了起來,輕輕嘆了口氣,「所以這兩年我也不組織聚會了,能玩得來的平常也會聯繫,道不同的拉著坐在一起也沒意思,其實我覺得沈皓沒來參加我婚禮也挺好的。」
「為什麼?」許寧夕有些驚訝。
「畢竟是老娘認真欣賞過的優質青年,要是他變得面目全非,我會覺得很惆悵的。」
「不會的。」許寧夕淡淡地回答,像是在寬慰秦思薇,也像是對自己說。
月有陰晴圓缺,即使曾經的彎月身材變成了圓月,月亮始終是月亮。
又說了會兒話,到了孩子餵奶時間,秦思薇才依依不捨地掛斷了電話。臨了,她突然說:「夕夕,和你說以前那些事那些人,總感覺自己也變年輕了,好久沒有這種興奮緊張的感覺了。」
「我也是。」
是不是因為過去近在眼前,所以她才捨不得長大。
也許十七八歲彷徨猶豫的許寧夕,如今正躲在二十八歲的殼子裡。
她回到臥室洗了澡,將窗簾拉開,往隔壁看去,窗戶緊閉,望進去只看到漆黑一片。
那年沒有說出口的疑問,變成了執念藏在心裡,一年一年,她忙著向上生長,很少回望,等到發覺時,執念已經一圈一圈,長成她的年輪。
夜晚的氣溫逐漸降到零下,風在屋外盤旋,她摸了摸肚子,好在裡面如此溫暖。
人生海海,她不知道沈皓在哪裡,但她希望他一直活在盛大的愛里。
林雲起在沙發上坐了一會兒,等客廳的那一縷燭光也逐漸熄滅,冷寂重新將他包圍。他提著兩個行李箱輕車熟路地上了二樓,實木樓梯發出咯吱聲,是這棟老房子唯一的歡迎語。
臥室里積了一層厚厚的灰,他脫下外套掛在衣帽架上,露出毛衣胸口上別著的白色紙花,將行李箱癱在地上。
書架上擺滿了籃球雜誌和漫畫,他隨意抽出了幾本丟在地上,將手裡的幾個文件袋塞了進去。
手機連續震動了十多下,他沒管,專心將行李箱裡的東西都歸置好,才坐在地上打開手機。
手機屏幕上顯示著一長串的文字,他瞥了幾眼,前面是大同小異的辱罵,最後一條是律師發來的,問他什麼時間有空去辦理繼承手續。
他疲憊地躺在了床上。
斜對面的窗戶露出暖黃色燈光,像是一座溫暖的壁爐。
手機又震動了一下,他眯著眼睛,是微信好友freya發來的。
「你冷嗎?」
他慌亂地站起身,對面窗前並沒有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