若是她攀上他的脖頸,突然親吻他,他會怎樣呢會懲誡她的失禮,還是會順從她的任性
旋即施施用力地搖了搖頭,她在胡思亂想什麼
都怪那本禁書。她悶悶地想到。
李鄢將杯盞餵到她的唇邊,施施只得順著他餵她的動作喝下去,他從沒服侍過旁人,卻總是喜歡照顧她。
施施的手指虛搭在他的腕上,小口地飲著杯中的清水,喝了大半杯後她不想再喝,便輕輕扯了下他的衣袖。
李鄢似是沒明白過來她的意思,仍未將杯盞移開。
清水意外地嗆進氣管里,施施咳得厲害,鎖骨和前胸都被打濕,輕薄的衣衫緊緊地貼在嫩白的肌膚上,隱約可以看見櫻色裡衣上的紋路。
「抱歉。」李鄢低聲說道。
他輕輕地用帕子擦淨她脖頸和鎖骨處的水漬,仿佛沒用什麼力道,生怕會傷到她一般。
他耳力很好許多時候反應比她還要快,但有時的確是深受眼疾阻礙,李鄢到何處都有一眾隨扈跟走,唯有與施施才一起時方才會將侍從屏退。
她驀地想起他們剛剛相識時,他袖角拂落的那隻杯盞。
他在比她還要小的年紀就墮入了黑暗,從此再不得見天光、見山河,若是方才那本書真是《九州地理志》就好了,她也想把世間的美好講予他聽。
施施心中生起些酸澀,她輕聲說道:「沒事的,七叔。」
李鄢神情微動,長睫輕輕地顫動了一下,他的指腹擦過她的鎖骨,留下淺淺的粉色痕印。
施施未察覺他的動作,她抬起頭,手掌撐在榻上,柔聲喚他低下頭。
李鄢不明所以,但還是微微俯下身向她靠近了少許。
下一瞬,姑娘的柔荑捧住了他的臉龐,她輕輕地在他的眼尾落下一吻,珍重悉心,仿佛將他視作一泓易碎的月光。
施施欲蓋彌彰地用手指撫過他的眼尾,細聲解釋道:「方才有花瓣落上去了,七叔。」
她的面頰艷若桃李,嫩白的指尖打著顫。
李鄢撫著指間的玉扳指,嗓音微啞地說道:「多謝施施了。」
他與她貼得太近,近得她能感受到他薄唇輕啟時呵出的熱氣,那雙淺色的眼眸澄明如水,卻蘊著些流雲似的微光。
施施的腦中一團漿糊,他方才說話時突然不像仙人了,像是話本里寫的男妖精,吐息如蘭。
她不太能經得住蠱惑,生怕自己再做出些出格之事,悄悄往李鄢側邊坐了些。
「天色已經不早了,七叔。」施施望了眼窗外尚未深黑的夜空,面不改色地說謊話「我改日再給您念書吧。」
李鄢也沒有為難她,輕聲說道:「好」
他不著痕跡地將那些書冊收整起來,陪著她離開雅間。
施施帶上幕籬,李鄢跟在她的身後夜風吹開了最上面的那本書冊,紅浪翻滾,花燭搖曳,畫中人如異獸般擁在一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