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喉頭一哽，咽下了即將發出的驚呼，轉而朝門外奔去。
「醫生!病人醒了!」
剛剛睜開眼睛的喬伊一臉迷茫地看著離去的背影，仍然沒有搞清狀況。
他試探著動了動自己的身體，卻只覺得全身上下都酸軟無力，根本使不上勁，便只好作罷，躺在床上放空自己。
沒過一會兒，幾個穿著白大褂的醫生來到他的床邊，將他團團圍住，嘴裡還不停地說著「植物人」「奇蹟」等字眼。
而喬伊依舊在恍神，任由他們擺弄。
他只覺得自己與這裡格格不入，就像靈魂出竅一般，始終與面前的一切隔著一層厚厚的屏障。
終於，那些醫生在宣布「一切正常」後，又如潮水一般紛紛褪去，露出了門後穿著講究的「後來者」。
他……喬伊怔怔地看著對方英俊的臉龐，黏糊的視線一秒也捨不得離開。
直到看到對方的這一刻，他的靈魂才歸位。
「你，是……」待對方走近後，喬伊抱住自己的頭晃了晃，表情痛苦。
陸昀山臉上一僵，抖著手扶住他的肩膀，聲音輕輕的，像是怕驚動了什麼似的，「喬喬，你不記得我了嗎？」
喬伊動作一頓，緩慢地抬起頭，待看清陸昀山的臉之後，他眼睛一眨，眼淚如珍珠一般落了下來，砸在了另一人的心上。
他一句話也沒說，掙扎著撲進陸昀山的懷裡，「昀哥……」
他帶著哭腔喊道。
陸昀山被他喊得心臟一顫，眼眶也跟著紅了，「你嚇死我了，我還以為你真的把我忘了。」
喬伊把臉埋著搖了搖頭，哽咽地一句話也說不出來。
他想起來了，全都想起來了。
那些在夢裡發生的場景不是他的未來，而是被他遺忘的過去。
他怎麼能把昀哥忘記呢？
此時此刻，喬伊的內心無比的煎熬和自責。
想必陸昀山在無望地等待他時也是一樣的心情吧？
他又把抱在陸昀山腰上的手環緊了一些，摟得密不漏風。
陸昀山垂眸看著他淺栗色的腦袋，安撫似地在他背上摩挲著。
過了許久，喬伊終於平復下來，把頭抬了起來，但放在腰間的手還是沒有放開。
他見陸昀山一直專注地盯著他看，便躲閃著移開了自己的視線，耳朵又不爭氣地變紅了。
陸昀山表情柔和地扶了一下他稍顯消瘦的臉頰，「頭還疼嗎？還有哪裡不舒服嗎？」
「不疼，沒有了。」喬伊乖乖地由他撫摸，一個問題一個問題地回答。
「那我們回家，好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