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如今徐光啟一聽到這個聲音,徐光啟就有點愣住了,再等到身體僵直地落座後,看到對面坐著的人,更加是一驚。
無他,這位傳說中的秦大人實在太過年輕,也太過俊美了一些!
看著應該比他還小上兩歲,但是身姿挺拔,氣宇軒昂,眉若遠山,鬢似刀裁,一雙眼清冷又疏離,根本不似那種沾染了官場的權欲之氣,反而如同世外之人一般清澈又理智,看透了所有的一切。
這般的相貌,這般的氣質,徐光啟可以說在自己生平所見之人中,這位秦大人是獨一份的。
兩人分賓主落座,徐光啟只以為自己在緊張忐忑,可哪裡知道秦修文內心中的震撼並不比徐光啟少。
原來這就是青年時代的徐光啟,嗯,相貌只能說是平平,放在人群中根本就是不會在意的存在,甚至有點不拘小節的粗糙,看其服飾穿戴就知道了,一身儒生長衫已經洗的有些發白,最近時日漸熱,雖然現在袖口已經放下,但是眼尖的秦修文還是看到了他袖口處的摺痕,顯然是剛剛將袖口挽起來然後為了見他又放了下來。
這也和他以為的徐光啟不一樣,在他當時參觀的光啟公園中,有一尊徐光啟的銅像,裡面的他手執一個望遠鏡正在夜觀星象,臉頰瘦削,目光深遠,滿臉的憂國憂民之色,和眼前這個一身朝氣、略顯拘謹的青年人完全重合不到一起去。
秦修文甚至有些懷疑,這個徐光啟是不是就是歷史上的那個徐光啟,然後一番對話之後,秦修文完全肯定了,自己沒有找錯人!
如今這個年代,正統的讀書人,都是以四書五經為範本來進行學習,畢竟科考也是考這些,自然是主要鑽研的科目。當然這些只是最基本的學習範疇,如果有條件的,譬如周邦彥之流,自然還要通讀史書,名家傳記、詩詞典籍等等,做到真正的博覽群書,但是農學、天文、曆法以及算術之流,一向算是雜學,上不得台面,也沒多少人會真正去研習。
秦修文為了試探徐光啟,便從雜學談起,因為秦修文十分擅長數學類科目,於是又從《九章算術》、《周髀算經》里的題目談起,從粗淺的解答方法,又說到了勾股定理的論證,又將數學中的原理是如何施用於現實生活中的案例進行了討論,兩個人越聊越投機,說到了一道十分複雜的算術題時,徐光啟甚至再次挽起袖子,接過秦修文遞過來的紙筆就開始演算。
徐光啟思路十分之快,且非常跳脫,甚至有一些數學公式在目前尚沒有一個系統的理論,但是徐光啟卻能用自己理解的方式表達出來,他做題根本用不上算盤,一般步驟寫到哪裡,就將數字寫到哪裡,然後很快就演算出了正確答案。
當他將答案和秦修文一開始說的那個數字比對時,忍不住驚呼道:「大人真乃神人也!確實是這個數字,分毫不差!」
秦修文忍不住心下苦笑,他雖然在數學一道不算差,甚至比起普通人來講,已經算是非常了得,但是一來得益於他有十分系統的數學知識體系,二來得益於他對數字天然的敏感性和在職業領域中鍛鍊出來的邏輯思維能力,他是占了巧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