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是今天晚上,秦修文不僅僅吃了不少菜,還用了兩碗飯,這可把季方和驚著了,連連追問是不是戶部不給飯吃,怎麼就餓成了這樣。
秦修文吃飽喝足之後,將今日的發生的事情說了一遍,氣得季方和咬牙切齒道:「這個焦侍郎,憑什麼這麼對你!咱們又沒得罪過他!」
秦修文給自己和季方和各倒了一杯茶,俊秀的臉龐上微微露出了一個輕嘲的表情:「倒不是沒得罪過,你想想那個被貶官的葛郎中。」
季方和雙目圓睜,腦子裡過了一遍才反應過來:「你說是葛郎中是他的人?可是他不是沒被卷進風波里嗎?況且大家都覺得這事主要是周大人幹的,怎麼就把矛頭指向我們了?」
雖然有些對不起周邦彥做了背鍋俠,可是好處人家不也占了麼?如今成了刑部的三品侍郎。有得必有失,這誰也逃不過啊。
秦修文嘆道:「都是連鎖反應罷了!葛郎中一案,常侍郎被連帶了責任,焦侍郎雖然被摘了出來,可是定然也是損了利益,後面來的唐侍郎就不是他們一系的了,再加上戶部尚書之後也易位了,成了如今的宋尚書,焦侍郎可不是處處受制肘,日子過得不痛快了,如今我一個從衛輝府升上來的,雖然可能在焦侍郎眼裡不算什麼,可是要刁難刁難我,那更是張張嘴的事情,何樂而不為呢?」
有些人想要刁難一個人,並不需要一個特別偉光正的理由,有時候就是單純的看你不順眼而已。
秦修文這裡還是有些緣由在的,而有時候討厭一個人,甚至都不需要理由,這裡面還不乏很多恩將仇報的典型事件,秦修文上輩子在現代職場可是領教過不少。
季方和咂摸出了味來,等聽到焦侍郎刁難秦修文的方式,是讓他將所有廣西清吏司往年的帳冊核對一遍的時候,季方和差點以為自己聽錯了:「什麼?近五年所有的帳冊?這恐怕得用車拉吧?」
秦修文點點頭:「今天已經送了一部分過來,明天還說要送過來。」
季方和此時也忍不住嗤笑了出來,他家元瑾什麼本事他還不知道嗎?就那異於常人的計算能力,連算盤都不用打的,直接就能報出數字來,看就看吧,到時候看看能不能抓他們幾處紕漏出來!
第二日,秦修文照常去點卯上衙,自己那間獨立的辦公室是沒法去的,依舊直接去了清吏司辦公,果然他剛到沒多久,又有一堆帳冊被送了過來,秦修文的桌上瞬間被堆的跟個小山一樣高,將他整個人都埋沒在了一堆帳冊裡面。
整個清吏司的人都驚呆了,好些人探頭探腦地張望,卻不敢主動現身,生怕秦修文叫他們一起來看帳冊,裝作一副很忙碌的樣子,其實個個耳朵都豎起來,心裡都打好腹稿了,想著萬一秦郎中要他們幫忙的話,推託之辭怎麼說才好聽點。
再傻的人都看出來了,這位秦郎中一定是得罪了焦侍郎了,人家戶部二把手要整他,他們都是混口飯吃的小官小吏,哪裡敢往前湊。
等到徐郎中背著手踱步而來的時候,簡直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從秦修文面前的書案邊繞了一圈才看到了坐在後面拿著帳冊在看的秦修文,忍不住問道:「秦郎中,這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