科舉舞弊可是大罪,輕則成績作廢,重則人頭落地,誰都不敢沾上這二字!
向清冷「哼」了一聲,對著其他幾個衛輝府過來的舉子嚴肅道:「如今距離會試放榜還有一個月的時間,大家不要以為考過了就萬無一失了,在沒放榜、甚至在沒穿上官服之前,一切都是未知數,為了避免不必要的麻煩,大家哪怕考的再好,也不要大肆宣揚出去,唐寅之事尚且就在眼前,萬不可步了他後塵!」
唐寅大家自然都知道,就是唐伯虎。當年唐伯虎在孝宗皇帝期間考中應天府的解元,春風得意入京參加會試,考完之後高調對外稱自己必中無疑,卻被其他人在孝宗面前參了一本,雖然最後查出來並沒有舞弊,但是依舊被革除了功名,永不錄用。
唐寅如此精采絕艷之輩都如此下場,更何況他們了。
前人之事就在眼前,沈月橫聽得冷汗涔涔,這才知道剛剛自己的興奮可能會釀成多大的災禍。
葉向高見氣氛有些僵,連忙拍了拍沈月橫的後背安撫,同時對向清道:「向兄高見,我等受教了,絕對不會再口出狂言,到時候給秦大人和自身惹上麻煩。」
其他人見狀,也紛紛表示自己會謹言慎行,安靜等待科考放榜。
見葉向高一個外鄉人幾句話,居然讓沈月橫等人如此言聽計從,向清頓時產生了一絲危機感,表情也緩和了下來:「事以密成,語以泄敗,我也是希望大家個個都能高中。再有一個,以前我們只是以科考為目標,但是科考之後,官場之路坎坷曲折,我跟在秦大人身邊已經看到了諸多事情,大家還是要小心行事,才能保全自身的同時,不會給秦大人惹麻煩。」
向清搬出了秦修文,所有人再沒有任何一絲的不滿了,就連沈月橫都連連和向清致歉,表示自己的不應該。
葉向高暗中眯了眯眼——看來這位向清,將會是他在秦大人身邊的勁敵啊!對了,還有那個不聲不響的嚴知行。
葉向高目光若有似無地掃過一直站在向清身邊不曾言語過的嚴知行,心中在仔細揣度著這人的本事究竟如何。
京城中人的目光都聚焦在了會試上,而衛輝府隨著潞王抵達潞王府後,一開始掀起的一點風浪也平息了下來——經歷過了皇帝親臨,潞王就藩也不算什麼大事嘛!
況且潞王搬進潞王府後,就沒了動靜,衛輝府的一切都和以前一樣井然有序,潞王也沒有跳出來整什麼么蛾子,不過幾日,大家的目光都從潞王府移開了。
在這樣的風平浪靜下,會試結束的那天晚上,夜半時分,衛輝府碼頭處有幾艘貨船靜靜地停泊在此處,許多碼頭裝卸工兩人一組抬著一個個大木箱往船上搬,很快一艘貨船就搬滿了,然後繼續搬往下一艘貨船。
這些都是「吳氏紡織坊」存放在碼頭的布匹,如今總算是要出貨了。
這些碼頭裝卸工是干慣了這些活的,再加上「吳氏紡織坊」也有管事的過來指揮,雖然貨物眾多,但是搬起來卻是有條不紊,大概過了兩個時辰後,五艘貨船都搬滿了,倉庫也空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