說著,她走到床邊,拎出一件黑色長裙:「這條是幾年前我玩著做的,一直沒找到合適的模特。」
那也是一條綢緞長裙,純正的濃黑,沒有一點多余的色彩,就連紐扣都選用最濃的黑蝶貝。
高領、長袖、沒過腳踝的長度,令人窒息的憋悶感撲面而來。更別說那兩枚肩章了,讓這條裙子看起來不倫不類。既像教士服,又像軍裝。
艾波無可無不可地接過來,湊近了看,終於發現了一點不同之處。
它並沒有乍眼看起來保守。雙排扣只延伸到大腿中斷,下面的裙擺自然開叉,而這道叉的對面、裙子的背面也留了一道叉,像是一把無形的剪刀將裙擺一分為二,露出了黑裙的內襯。
那內襯是更為細膩的紫真絲,行走間裙擺飛揚,如同穿透黑暗的曙暮光,曖昧朦朧間的一點似真亦幻的希望。
颯氣又端莊,是女人也是戰士,更是執掌權柄的話事人。
換上衣服,艾波在落地鏡前轉了一圈,尺碼和長度都很合適,除了胸口有一些緊。她似笑非笑地看向設計師:「做著玩?」
曼妮娜輕咳一聲:「確實有些靈感來源。」
「噢——」艾波意有所指地拖長音,又轉了一個圈,她好喜歡裙擺露出來的紫。
西多尼亞化好了妝,把像小女孩般不停轉圈的艾波按到梳妝檯前,指著滿桌的化妝品問:「你自己畫還是我給你畫?」
艾波的回答是仰頭閉起眼睛。
西多尼亞半真半假地嘆了口氣,給她圍上一防止化妝品弄髒衣服的小斗篷,拿起眼影刷。
柔軟的刷毛觸上眼皮又離開,艾波聽從指示,配合地睜眼又閉上。她的皮膚很好,幾乎不用遮暇,只鋪了一層防汗的蜜粉。
西多尼亞合上粉蓋,便看到門帘掀開,伊莉莎白探頭進來,通知協會的接洽人員已經在大廳等待。
她把口紅塞進艾波手裡:「自己塗,鞋穿那雙黑色紫底鞋。」便和曼妮娜一道,匆匆離去。
艾波把嘴巴塗得血紅血紅,從房間走出來時,恍然發現走廊變得靜悄悄的,安靜得落針可聞,仿佛方才忙碌的景象不過是一場幻覺。
她遲疑地踩著高跟鞋,往電梯走去,走到一半,電梯門叮地一聲開啟,阿萊桑德拉出現在里面。
見到她的裝束,女孩愣了愣,眼裡閃動起莫名的光點。
「快走,」鼻子有些酸澀,阿萊微微哽咽,「她們都已經出發,就剩你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