耳邊忽地響起一道聲音:
「你好像有麻煩?」
「——」
無情僵硬地扭頭。
書架與牆壁構成的陰影中,站著漆黑的阿爸。他的動作和無情十分相似,捧著卷宗,正微微側頭,似乎透過兜帽注視著無情。
——對無情來說,問他是否有麻煩的傢伙正是一個無時不刻都在困擾他的大麻煩。
無情合起卷宗,光線昏暗,寂靜無聲,只他和阿爸兩人獨處著實很像和鬼面對面,即使是無情捕頭也控制不住地後背發涼。
「我沒什麼麻煩,只是聽說你在找人,在想有什麼我能幫到你的地方。」
無情淡定地說。
對阿爸講迂迴委婉是行不通的,無情已經明白了這個道理。他問道:「我能知道你要找什麼人嗎?」
「……」阿爸沉默了片刻,「哦,你是六扇門的捕頭。找人是可以請你幫忙的。」
他的語氣很平淡,但說的內容透露出一種「原來如此,我竟然沒想到」的意思。
無情希望這只是自己多想了,否則他的心情會更複雜,更微妙。
「對。」無情平靜地回應阿爸的話,「有什麼我能幫上你的嗎?」
阿爸說:「我的弟子中有人要尋親,分別是一男一女,一個二十二,一個十三,唯一的線索是遠福鏢局,但遠福鏢局一年前破產,所有東西全部變賣,人都散了,線索就此中斷。」
無情若有所思,問道:「要找的這兩人不是兄妹麼?」
「是我弟子各自的親人。」阿爸說,「你幫我找一找。」
這時候,無情有種自己對面是個正常人的錯覺。但他知道這是錯覺,因為相似的場景發生過許多次,不能當真,更不能報以奢望。
無情道:「我可以幫你查找線索,但你能否答應我一件事?」
「你說。」
「若有需求,可以告訴我們。」無情說,「冷血是你的隊友,不是嗎?」
這是一點屬於無情捕頭的小心機。阿爸不可控,但可以儘量提前知曉阿爸的行動——為此甚至可以利用一下冷血的「隊友」身份。
阿爸卻笑了起來。
他合起卷宗,放回書架上,隨後上前拍拍無情的肩膀,道:「你不用一直盯著我,我不做壞事。」
無情盯著兜帽下的半張臉,直言道:「我想相信你,但你的態度不夠明確。」
阿爸收回手,淡淡道:「既然如此,你便繼續看著,直到看明白吧。」
說罷,阿爸從無情身邊走過,推開窗子,室內光線一亮,阿爸翻窗離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