郁舒望垂下眸,看到了蘇然的側臉,此時他趴在床邊,手握著他的手,已經睡著了。
醫院的病房內光線都是蒼白的冷光,將人照得有些病態,而蘇然應該也是沒有休息好的吧,他眼底青黑,能就這麼睡著,應該也是沒怎麼睡。
郁舒望就這麼看著他,嘴角慢慢地勾了起來,如果一個人經歷過死亡般的恐怖,當他重新醒過來的時候,看到有這麼個人睡在身邊,那一刻無論他到底愛還是不愛,心中都是軟的。
因為有人記掛著他,毫無疑問的,有人全心全意地在乎他。
這時,蘇然似察覺到了床上人的動靜,他緩緩睜開了眼,見郁舒望已經醒了,當即驚喜地笑出來,「你醒了啊!」
郁舒望「嗯」了一聲,面上是溫和的笑意,他好像還是第一次這麼看著他,眼眸中沒有虛假,是真心實意的溫暖笑意。
蘇然一時間有些手忙腳亂,他立即叫了一聲,然後拿了水餵給郁舒望。
「我睡了多久了。」郁舒望開口,嗓音沙啞得厲害,他只能先聽話地喝蘇然手中的水。
「你都睡了一天一夜了。」蘇然說,然後提醒到,你現在不能亂動,「你的肋骨……斷了五根。」
聽聞,郁舒望滿色一沉,腦海中不自覺地浮現出他即將昏過去的畫面,那三道陰影投下來,只是想到,都不由得讓他心生寒意。
但是此時他也不確定那到底是不是真實的了,那些人沒必要恨不得他死,尤其其中還有沈澤熙,即便沈澤熙現在可能對他還沒有愛情,但以他們的交情沈澤熙也不可能對他那樣冷漠。
所以他在心底更偏向於那是虛假的幻象,只是過於真實……
醫生檢查好叮囑了幾句便出去了,蘇然重新坐到床邊的椅子上,他抓住郁舒望的手,心疼地說,「這幾天你就好好修養,應該用不了幾天就能康復好了,不用擔心不會有什麼後遺症的。」
聽聞,郁舒望面上欣慰又溫和,他剛要開口說什麼,門口便進來一人,當郁舒望看到他後面上便是一僵,表情也不自然起來,顧之衡帶著個果籃,看樣子是來看望他的。
顧之衡踏入病房的門,便將視線落在了蘇然抓著郁舒望的手上,他薄唇抿了抿,氣壓低沉,隨手將果籃放在了床頭柜上,說,「醒了啊,比賽的事抱歉。」
顧之衡的嗓音低沉似帶有金屬質感,他語句簡單聲音又偏冷,實在聽不出有多少誠意。
不過跟顧之衡有過接觸的人都知道,他這人就這樣,能過來就已經說明了他的誠意,郁舒望也不想擺出一副輸不起的樣子。
只是對方下手實在太重,他還是有些過不去那道坎兒,聲音便有些冷硬,「不用抱歉,賽場上本來就是這樣。」
這時蘇然有些打抱不平,「你下手也太重了,把人傷成這樣。」
顧之衡面容緊繃,氣壓越來越低,目光不斷在蘇然和郁舒望身上掃視,說,「抱歉,可能是我沒有很好地控制住信息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