葉阿爹感謝道:「前日多虧了林漢子你,我家今年的稻子保住了,不多說了,來,喝酒。」
林將山將碗與葉阿爹一碰,仰頭喝下了滿澄澄一碗的酒。
看的葉溪心驚肉跳的,這人的酒量該是有多好啊。
酒到濃處,也不免將話匣子拉開了,葉阿爹打著酒隔問:「林漢子以前是哪兒的人?」
林將山態度恭敬,有問必答:「北洲的,係縣轄制的一個鎮子。」
「喲,那可是遠著咧。」
林將山嗯了一聲。
葉山伸長了脖子好奇的看著林將山,問道:「那怎麼跑南川洲來了?人生地不熟的待這兒,要我說故土難離,人啊還是扎在自己的鄉土上才安慰著哩。」
林將山嘴唇緊繃成一條直線,表情有些沉。
葉溪看出了什麼,一肘子擊中自家大哥的胳膊,小聲提醒道:「大哥,別問了,哪有這般探聽人家私事的。」
葉山明顯喝的有些上頭,不聽勸反而叫嚷道:「林兄弟是別人麼,他為人爽快仗義,我是真心待他為兄弟的!以後便是要勤來往的!我問問怎麼了,橫豎我不拿他當外人。」
葉溪看著自家大哥的樣子,有些頭疼,剛想再說。
林將山卻開口了,他低聲道:「葉哥既拿我當自己人,有什麼不能說的,我也不避諱那些陳年舊事了。」
葉溪靜靜的看著他,心裡其實也好奇著他的過往來歷,只是他心裡明白林將山來到山秀村絕不是無緣無故的。
林將山緩緩開口了:「我家在鎮上是個人丁興旺的家族,我阿爹有六個兄弟,我伯父們子嗣繁盛,唯獨我阿爹只我一個兒子,後來,便是北邊的燮戎作亂,侵占了過來,朝廷頒令要徵兵抗敵,每家得出一個壯年,我叔伯家都有兒子出,我家只得我去。」
葉阿爹一輩子團在山秀村,哪裡見過打仗這種場面,「天爺,你真上了戰場?還完整無缺的回來了?」
林將山:「仗打了五年,刀劍無眼,幸而是平安返回。」
葉山嘖了一聲,敬佩道:「林兄弟神人!這般有本事的,就說是從閻羅地獄殺回來的也不為過!」
劉秀鳳聽的入神,連忙追問起後面:「既好好的回來了,怎還背井離鄉來了咱們山秀村?」
葉溪也等著他說呢。
林將山端起酒碗喝了一口,辛辣的液體順著喉管蔓延,「仗打完我便去了府衙,消了我的兵役文書,誰知吏人們說三年前便記錄了我戰死沙場的死訊,怕是當時弄淆了,把別人誤作成了我,我當時便心裡不妙,快快的回了係縣。」
「果然我一回去,便聽聞了我早已戰死的事情,我阿娘自來身體羸弱,知道了這個消息,便積鬱成疾,就去了,我阿爹受不得子死妻亡的打擊,也跟著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