山裡的日子就這麼似流水一樣淌過了,轉眼就到了大暑,村里家家戶戶都要收稻子了。
驕陽似火,男女老少都扎在田裡,稻子被鐮刀一把割下,曬了半日後便抬了絆桶去打下稻穀,剩下的稻草就紮成一捆捆的晾在地里,等到曬乾了就運回家裡去,做家禽的肥料,或是燒成草木灰,撒在地里做肥料。
汗水與收穫摻雜在一起,成車的糧食被一輛輛運回家裡。
葉家人都去地里了,留下葉溪在家裡晾曬稻穀,剛將院子裡鋪上竹蓆,帶著青草香味的稻穀被釘耙均勻的鋪在上面。
劉秀鳳就急急的跑回來了,額邊的碎發被汗打濕黏糊糊的貼在臉頰上,她用袖子抹了一把汗水,大喊道:「溪哥兒!溪哥兒!」
葉溪連忙從堂屋裡出來,「阿娘,怎了?」
劉秀鳳急得很:「你大哥被鐮刀砍傷腳了!你阿爹背不動,快快叫人來幫忙抬一下,我得去村里請郎中去!」
葉溪眉心一跳,連忙應道:「我立馬就去!」
劉秀鳳說完便匆匆的去請郎中了。
葉溪不能耽誤,連忙鎖了堂屋的門,趕著去村子裡請人去,他腳步慌亂,只顧著一個勁的往前跑,走到分岔口的時候,與對面來的人撞了個滿懷。
鼻尖被碰的生疼,嗅到了一股子汗水味。
「你沒事兒吧?」林將山的聲音從頭頂傳來。
葉溪摸著自己的鼻尖,因為疼痛眼睛都濕了,眼尾泛紅,他撞到林將山胸膛上了。
漢子的肌肉緊實,這一撞屬實是撞的生疼。
「沒事兒。」葉溪回道,然後他想起了自家大哥,一把拉住林將山的手臂,懇請道:「我大哥在地里被鐮刀砍傷腳了,你能不能幫幫忙,背我大哥回家來。」
林將山的視線落在了葉溪握住自己的手臂上,沒有絲毫的猶豫,沉聲道:「好,你帶我去。」
葉溪流露出感激的笑,拉著林將山的胳膊就帶他去自家地里了。
葉山是在割稻子的時候被鐮刀直接砍進了小腿里,碗口大的傷口,深可見骨,鮮紅的血液不斷的滲出,蔓延到腳踝上,滴落進泥土裡,竟生生將那一小片兒泥巴染成了暗紅色。
葉阿爹去旁邊的樹上找了些蜘蛛網,敷在葉山的傷口上,又用了幾片樹葉裹住傷口,稻草勒住小腿,這才緩解了些流血的速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