葉溪差點一口水噴在桌上,他眼神飄忽,後頸紅了起來,支吾道:「阿娘你在胡說些什麼呢,咱們才認識人家多久啊,怎麼就想起說這些了。」
劉秀鳳眨眼睛笑道:「人家是個好漢子,阿娘我才看上的,若是讓別家挑去了,那不就晚了。」
葉溪小聲嘟囔道:「那也要看人家願不願意的,我又不是以前那個樣子了。」
劉秀鳳嗐了一聲,看的頗開,帶著莊戶婦人的直爽:「那就直接問問,要是願意就成親,不願意就當這話兒沒提過,橫豎咱們也不是逼人的。」
葉溪拿起桌上的草鞋,站起身就走:「阿娘你說的愈發笑人了,我做飯去了。」
劉秀鳳在身後哎哎哎道:「你看你,臊什麼呀,你給個話兒,我讓你大哥去。」
屋裡的葉山聽著自家娘爽朗的笑聲,出門來問:「阿娘,你喚我?」
劉秀鳳捂著嘴笑:「沒呢,我在笑你那個臉皮薄的弟弟。」現下看到葉山,她可是笑不出來了,得,這還有一個木頭愣子沒解決婚事的。
可真是發了愁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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時間過了三日,葉溪醃的那壇糟辣椒大頭菜便發酵成了,便抱上那罈子去了林將山家。
林將山沒在家,葉溪蹲在門口等了半天也不見人回來,索性便推開了門去院子裡等,小哥兒是不方便進漢子的屋裡的,但院兒里還是可以坐坐。
院子裡鋪滿了剛劈好的柴禾,屋檐下堆的整整齊齊,可見做事的人很有耐心,葉溪正要去抬屋檐下的椅子,就瞧見柴火堆上掛了件粗布衣服,揭下來一看,背後磨損出了一個大洞。
想來是衣服的主人在山上砍柴的時候被荊棘刮出來的,葉溪將罈子放在灶屋裡,轉身抬了椅子坐到院兒里,又從衣兜里掏出了針線。
幸好他有隨身攜帶針線的習慣,現下能替他補了這件衣服。
穿好了針線,葉溪便靜靜的坐在院兒里縫起了衣服,他縫的認真,也沒瞧見林將山什麼時候回來了。
剛去完地里的林將山扛著鋤頭回來,就看到葉溪坐在自家院兒里,低著頭舞弄著針線,他手指靈巧,一根細小的繡花針在他指間來回穿梭,飛針走線中,衣裳的破損居然能恢復如初。
他沒有出聲打擾葉溪,倚著大門等著他縫完,一個身姿娟秀的小哥兒,靜坐在院子裡,用竹釵束起的烏髮,傾泄一背,髮絲隨著微風拂動,落葉悠悠的在空中旋轉而下。
這一歲月靜好的場景,讓林將山莫名覺得這個屋子有了人氣,不再那麼空蕩,他竟看的有些出神。
直到林子裡一聲悠長的白鷺鳴叫才喚回他的神智,回過神來時,葉溪已經縫好衣裳了,他看著門口的林將山笑道:「不知道你回來了,我是來給你送鹹菜的,瞧見了這衣裳,自作主張幫你縫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