情人。
千雪浪知道任逸絕想說這兩個字,見著他的口唇一動,這未出口的兩字就已足夠清晰了。
任逸絕並沒說出,只是笑著搖了搖頭,他很快將臉轉過去,有意逃避開這個話題,袍子在夜風之中微微飄動,淡漠道:「罷了,倒也不甚重要。」
縱然任逸絕無意追究,千雪浪仍是要答:「朋友與前輩,似乎哪個都不適合。」
這個回答讓任逸絕微微顫抖了一下,他低聲一笑,努力挽回道:「這樣嗎?這樣啊……縱然什麼都不是,我與玉人之間確有交情,也不算他們問錯。」
「對你而言,又有什麼差別?」千雪浪神色從容,反問道,「不論我對你如何,你不是都不想知道嗎?」
「是啊。」
任逸絕才剛應下,就陷入一陣無言的沉默之中。
千雪浪很快走到他的身邊,兩人並肩同行著在月下行走,過了許久,任逸絕才繼續說了下去:「是啊,我一點兒也不想知道。因為只要知道哪怕一點點,就會變得像現在這樣貪婪,就會忍不住追問玉人在想什麼,如何看我。只要玉人問我一句話,我就想將全部的心意再告訴你,現在不已經是這樣了嗎?」
「我真是不明白。」
千雪浪輕輕嘆了口氣:「我想我並沒有聽錯,更沒理解錯,你既不願意我愛你,也不願意我不愛你,那你想要如何呢?」
他頓了頓,又道:「是不是你也像未聞鋒那樣,已不渴求愛了。」
任逸絕輕輕笑出聲來,眉宇之間卻溢著悵然:「這種時候還提起旁人,玉人心中莫非只有看破,而沒有感受嗎?」
千雪浪並沒有回答。
好在任逸絕也不需要他回答:「我比大鑄師要更貪心得多,也想得更長遠得多,儘管我也不知道大鑄師是否想要和仙君的回應,也許曾經想要過,可後來就不要了,只想要相欠。縱然是我,也無法完全明白。」
千雪浪看著任逸絕,覺得他變成人形後,似乎顯得幼小了許多,可憐了許多,不像做萬雲濤時那麼意氣風發了。
但其實,萬雲濤也有很可憐的時候,任逸絕看上去簡直比萬雲濤還要可憐。
任逸絕笑了一下:「我的心思總是比別人多,常常會想到許多許多可能,師父總說我這樣很容易傷心,我想什麼都知道總比什麼都不知道要強。現在想想,也許不知道還好一些,不會這樣的為莫須有的東西傷心。」
千雪浪問道:「你想了什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