無寂的黑暗貪婪攫取了金色的心臟,光湮滅的那一刻,星星也為它落淚。
正印證了寫在提燈人協會史書上的那一句:
提燈人永恆的宿命,就是被黑暗吞噬。
羅明鏡魂不守舍的回到寢室,屋內沒有點燈,路法趴在床上,一點動靜也無。
羅明鏡仰躺在床上,疲憊得連眼皮都覺得沉重。
可想起路法,又覺得心痛得難以入眠。她翻身坐起,輕聲呼喚路法的名字,可他一直沒有應答,不知道是不是睡熟了。
羅明鏡走過去,借著微薄的光亮看著他,他半張臉陷在枕頭裡,髮絲遮擋住眉眼,看起來安靜又美好。
羅明鏡忍不住伸出手去,輕撫他的後頸,卻在手指剛碰到他的那一刻,明顯感受到了他身體的僵硬。
「路法,你還醒著嗎?」羅明鏡輕聲問道。
可路法只是翻身打掉她的手,背對著她不理人。
在床邊坐下,羅明鏡收回手自顧自說道:「教授跟我說的話,你不想知道嗎?」
路法的身子明顯動了一下,但還是沒有作聲。
沒有得到回應的羅明鏡也不在意,接著說道:「他說讓我和你保持距離,不要影響你。」
她看了看路法沉默的背影,苦笑道:「你肯定也猜到了吧,所以這就是你的答案嗎?」
「如果是這樣,那我尊重你的決定。」羅明鏡深吸口氣,側轉過頭準備離開。
然後一下被人從後背抱了滿懷。
路法的雙臂緊緊的摟著她,像是抱住最後一根救命稻草,他的頭埋在羅明鏡的肩頭,聲音啞得不像話。
「我不喜歡。」
「我不願意。」
「我不要。」
他的語調越來越重,發泄著吼完這幾句話,聲音越來越抖。
「可是我不能……不能不聽話……」
他嗚咽著說出這句話,聽得羅明鏡心頭一痛。
羅明鏡轉過身來,捧著路法的臉,他的眸里滿是痛苦和掙扎,像是一塊支離破碎的水晶。
「你可以,只要你想,你願意,你就可以!」
她看著路法的眼睛,認真又溫柔的說。
她慢慢伸出手,撫住路法的後腦,那一刻她感到路法的身體都在無法克制的顫抖著,他的眼看過來,充滿了哀求的意味。
「告訴我,你的這裡有什麼?」
路法驚訝的瞪大了雙眼,嘴唇囁嚅著,像是在乞求,眼角都泛起了水光。
「不要怕路法,有我在。」
羅明鏡的手指有力又溫柔的撫摸著他的後腦,她湊近了些,兩人的額頭緊緊相貼。
她身上美好的氣息包裹著他,像是世上最強烈的鎮定劑,他驚惶的呼吸逐漸平息了,顫抖的身體也平靜了。
路法抬起眼,那暗紅的眸子望過來,像是一團靜靜燃燒的火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