金奶奶誇他心善,「好人會有好報的。」她笑眯眯問,「我這邊又有糖蒜,你吃吧?」
張愛國洗完臉,拿著饅頭就過來了,「當然得吃!」
他一手饅頭一手糖蒜,吃得津津有味。
張愛國見昭昭一直盯著自己,以為她沒吃過糖蒜,給她遞了一瓣,「要不要嘗嘗?」
昭昭搖頭,這個味道太沖了,她不喜歡。
吃完早飯,張愛國就急匆匆去上班了。昭昭認識他這麼久,他都是這樣,來也匆匆,去也匆匆!
昭昭看了眼東屋,金奶奶知道她想看什麼,笑道,「你徐姐姐去上班了。她上班的店連早飯都做。六點就走了。累著呢!」
昭昭捧著小臉,小大人般嘆了口氣,「世人皆苦啊。」
一個小孩像大人一樣嘆氣,還說出這麼深的感悟,金奶奶被她逗笑,「你才四歲就懂這麼多了?」
「我媽媽每天早上去進桃子,還得去擺攤。也很辛苦。」昭昭指了指涼粉大姐的出租屋,「她也要擺攤。張叔叔要上班,徐姐姐也要上班,木哥哥……」
她怔住,「他好像一直不怎麼出屋?」
「還在創作吧?!他是個怪胎!一直想當畫家。」金奶奶直搖頭,「藝術家的腦迴路跟正常人不一樣。」
兩人正說著話,張愛國從外面急匆匆回來了,就像一陣風似地刮進院子,金奶奶好奇,「你怎麼回來了?你不是上班嗎?」
張愛國終於停下腳步,他原地轉了一圈,拳頭握緊,像是在發泄著心中的怒火,「太過分了!他怎麼能這麼對我?」
他這樣子嚇了金奶奶一跳,金奶奶怕他嚇到孩子,立刻伸手去捂昭昭耳朵,還不忘提醒他,「這有孩子呢,你控制一下自己的脾氣!」
張愛國硬生生把髒話憋回肚子裡,整張臉都憋得通紅,「我們科長太過分了。我昨晚辛辛苦苦寫的報告,他居然當成他的功績,要不是在廠門口碰向東,我一直被他蒙在鼓裡。」
金奶奶得知這事,她居然一點也不驚訝,「你不是一直給科長當助理嗎?他侵占你的功勞,你也沒法反抗他。第一次的時候,我就提醒過你。」
「可是他已經不是一次了,次次都是這樣。」張愛國握緊拳頭,「何時才是頭!」
他握緊拳頭,整個人蜷縮成蝦米,胳膊上面的青筋鼓起,下一秒就要暴跳似的。
就在這時,一道聲音響起,「請問你是張愛國嗎?」
張愛國渾身戾氣在看到來人ʟᴇxɪ,瞬間消弭,他重新拾起笑臉,跟對方握手,「你好,我是張愛國。」
來人是個中年男人,跟精瘦的張愛國不同,此人大腹便便,看著就很富態,他雙手緊緊握住張愛國的手,眼睛眯起,「多謝你昨晚救我。要不是你,我恐怕……真的多謝你!」
張愛國連連說不用謝,「誰見了都會伸把手。我也就是碰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