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還挺惦記南邊的?」烏恩其漫不經心地丟下一句話。
裴峋從容道:「我本就是南邊出身,要說完全恩斷義絕巴不得南邊明天亡國,才不正常吧?」
烏恩其心道你這臥底做戲確實全套,嘴上卻說:「你倒是奇怪,叫老皇帝叫得順嘴,又舍不下南邊來。」
「我一家老小皆死在南邊,我是真恨那些奸佞和不明事理的皇帝!朝堂人有口無眼,害我家破人亡。我在南邊躲躲藏藏,夜宿在江邊,聽著濤聲,想起幼時祖父叫我背『春來江水綠如藍』#。
可春江之水容不下我,只有草原能容我苟活。我從南邊一路餐風宿露地逃來,殿下,您知道我第一眼看見草原的時候以為自己到哪裡了嗎?我以為我回到了一望無際的太湖邊!看到的是春水綠如藍!」
他說這話時眼中似有淚珠兒閃過,言辭切切不像做偽,若不是有那顆碧甸子#的戒指作證,烏恩其都要信了十成。
真中摻假最難分辨,裴峋的經歷應該就是真真假假拼出來的。被南朝皇帝抄了全家這點能讓他動容如此,應該是真。
只是若真如他所說,南邊朝堂如此污濁不堪,皇帝昏聵無能。那姐姐蕭王的處境,豈不是比她想像的還要危險?
烏恩其一邊想,一邊在廟裡翻找著,希望能找到些能幫他們走出三丹水洲的東西。
裴峋深喘幾口氣,這才又恢復到了往日溫溫和和的模樣:「殿下,恕我失態。」
烏恩其隨口道:「北方的大河春來雪融時極為壯觀,來年開春帶你去看一看,你就不惦記春江水碧了。」
「是嗎?」裴峋眼睛彎彎,一笑道,「那我就等殿下帶我去看了。」
他那好皮囊笑起來是真晃眼,烏恩其心慌意亂地往牆上一按,竟然按到一塊活動的磚石上。
她立刻轉過身來,輕叩那塊牆壁,確定那下面是空心的。
深吸一口氣,烏恩其直接一肘子把那塊石磚推到了底,接著牆上「砰」地彈出來個暗格。
裴峋被著動靜嚇了一跳:「怎麼跟話本子一樣?」
「哦?你說如果是在話本子裡,這裡會放什麼?」
「不是神兵利器就是武功秘籍一類的吧……」裴峋一抿嘴,笑道,「我小時候總幻想自己是個大俠,就等著哪日從懸崖下找到一本武功秘籍。」
烏恩其認真道:「功夫都是一刀一式練出來的,哪有得到本秘籍就能一日成為高手的。」
她從暗格里拿出一卷書來,輕輕拂過封皮:「不過這兒倒是真放著本書,只是上面寫的東西……」=quothrgt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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