陳雁行一拍矮桌:「我還是不能接受!」
蕭王輕輕吹了吹杯中茶葉,慢條斯理地品了一口,然後說:「您與公主年紀相仿,寧朔將軍出事時,公主也還是幼子。」
「所以呢?殿下,她身上流的血是草原的,從她的祖輩到她的兄弟姐妹都做了些什麼,您難道看不見嗎?」陳雁行這番話雖然內容急切,但她語調卻懨懨的。
「我不認那些什麼祖輩的,我娘是南國人。」烏恩其面露嫌棄。
「沒有勵精圖治的明君,早晚滅在內憂外患中,」蕭王和易道,「稍稍往前個幾十年,咱們強盛時,難道心慈手軟了?」
說完,見陳雁行半晌不言語,蕭王又道:「您為南國著想,但……」
她拿手指了指天花板:「說句大逆不道的,人家未必在乎。」
陳雁行拿手捂住臉,肩膀顫抖,良久才道:「我真的不知道……我恨整個朝廷……可母親父親從小就教我要為國效忠。他們效忠了,可結果呢!
結果就是偌大的家裡剩下我一個,再也不敢拋頭露面,空有一身武功,只能在酒樓里當個歌女!」
烏恩其輕輕拍著她後背,蕭王向後仰靠在椅背上:「樹根是爛的,上面長不出好葉子。」
「你跟我回去吧!」烏恩其實在忍不住了,「去草原,那兒任你發揮!你只和我做同盟,我保證絕不會把刀對向南朝。」
陳雁行手掌胡亂在臉上擦了兩下:「你一個公主,還敢說這樣的大話?」
見她態度軟化,烏恩其道:「這怎麼就成大話了?」
「什麼『不把刀對向南國』,你當自己是草原的首領嗎?」
烏恩其笑道:「為什麼不能是我,你難道不想當大將軍嗎?」
陳雁行一拍桌子:「我怎麼不想!」
蕭王笑笑:「陳姑娘,你不用擔心,你留在南國,小王也定會保你周全。你有什麼抱負,小王也會幫你,只是你依舊不能光明正大地出現而已。」
「殿下說的好像草原上就有什麼不一樣似的。」
「當然不一樣,」烏恩其說,「草原上可沒有這麼迂腐,說是野蠻還差不多,我一位侄女便統領了她那片地界內所有軍隊。」
蕭王點點頭:「公主自己也也領地,我上回掛帥出征的時候,到跟前聽說過她的名號了。」
「你、你們,」陳雁行像想起來什麼似的,目光從蕭王身上轉到烏恩其身上,又轉回去,「你不會就是打退殿下的那個女人吧!」
烏恩其略有些羞赧:「其實我什麼都沒做……」
「那你們、你們現在……」陳雁行實在想不通,這本該是對手的二位為何看上去如此熟稔。
「給句痛快話,跟我回去不一定能當成將軍,但留在南國一定沒有這個可能。」烏恩其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