倆人一邊痛心疾首斥責池硯,一邊不甘不願地消失在池硯的視野中。
主要再留下去也沒了意義,人剛那話擺明了要護著自己的寶貝疙瘩,他們倆毫不懷疑如果他們膽敢在他眼皮子底下偷襲程麥的話,這位哥會半點猶豫都不帶地手刃隊友。
反正碰上程麥的事,這人就能這麼毫無理智和原則,有異性沒人性。
那邊倆人怎麼想的程麥沒心思顧及,她全部精力都放在了眼前這人身上。
毫無防備,袒露著的後背。
此時不動手,更待何時。
開玩笑,校服事件她可還沒消氣,誰稀罕他保護。
報仇出氣,親自動手才是最爽的。
這可是池老師高一元旦言傳身教給她上的課呢。
剛剛繞過來時她就留意著,特意和他拉開了一臂距離,此時趁著池硯視線停留在前面,巡視著看有沒有其他威脅,她緩緩抬起了槍。
食指用力,扣下扳機,然後——
「咔」
手里這把不知道幾朝元老的槍發出了一聲不堪重負的聲音,子彈就那麼、半上不下地,卡在了槍桿子裡。
萬事俱備,然後吹來了一股西風,大概就是這樣。
程麥欲哭無淚地頓在原地,完全沒預想到自己只差臨門一腳就能讓池硯晚節不保的偷襲會折在這一步上。
但此時說什麼都已經晚了。
池硯轉過身,目光落在她扣住扳機的手上,眉毛挑了下,而後緩緩抬眼,對上她的心虛得四處亂飄的眼神。
沒人說話,只有一陣秋風捲起樹林裡落葉發出的嘩嘩聲。
「什麼意思?」他食指尖點了下她的槍口,「恩將仇報啊你?」
都被人撞破了,也沒什麼好遮掩的了。
程麥破罐子破摔,木著張臉回:「不都看到了麼?想打死你個王八蛋唄。」
「哦,」他歪頭思考了下,「昨天的氣還沒消?」
見她不說話,池硯點點頭,自問自答:「嗯,還沒消。」
說完,只見他走近半步,程麥下意識以為他沒安好心,跟著後退半步,小心翼翼地抬眸:「幹嘛?」
「真就這麼想弄死我?」他下巴指了下她手里還沒放下的東西,提醒她:「我被淘汰的話,那倆人很有可能會回頭來找你,你也很快會死的,確定要?」
程麥沒吭聲,用沉默回答了他的問題。
很想,非常想。
他也懂了,點點頭,走進一步。
見他抬手,程麥還以為自己要被他正義執行,飛速閉上了眼。
池硯氣笑了,用力擰了下她鼻頭,無語道:「放心,我有原則,不會家暴。」
同時,她右手垂下去的槍被人重新抬起。
她不敢置信地睜眼,只見面前這人一臉閒適淡定地帶著她把槍口挨上了他的小腹,另只手也跟著搭在了她扣住扳機的手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