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詞更是毫無形象的倒在石桌上,額頭上布滿冷汗,後背衣裳還全濕了。
兩隻手腫的跟豬蹄似的,黎潯替她拔除完陰氣,還順手將她掌心的爛肉一同颳了,撒上藥粉的那一刻,秦詞只覺得自己要升天了,向來要強的她淚嘩啦啦的流。
黎潯將剩餘的藥瓶擱在桌上,撐著石桌緩緩站起身,原本就蒼白的臉色如今更是毫無氣色。
他看向癱在桌上的秦詞,開口道:
「洗漱完過來這邊等我。」
「啊還要幹什麼」秦詞茫然,啞著聲音問他,整個人如同一條死魚,連手指都不想動一下。
她這手臂上的陰氣拔的乾乾淨淨,應該沒殘留的吧
「自然是關於陣眼一事。」
黎潯耐著性子說完,喉間突然湧上腥甜,他伸手想去摸自己隨身攜帶的帕子,卻摸了個空,只得轉過頭去,手捂著唇,壓抑著咳嗽聲。
猩紅的血液透過指縫滴滴答答砸在青磚上。
秦詞趴在桌上聞到了血腥味,猛地朝黎潯看過去,一眼就看到他滴在身上的血,噌的一下站起來,快步走到他跟前,見他在咳血,急了,伸手去拍他的背。
「你怎麼樣了還行不行啊」秦詞擔憂的看著他,這吐了這麼多血,還能活麼
黎潯一邊咳嗽,一邊抽空瞥了她一眼,不做任何表態。
秦詞尷尬的繼續給他拍背。
幸好,黎潯就咳了一會,秦詞仔細瞧了瞧,這廝臉色竟然還好些了
臉上染了一抹緋紅,脖頸處亦是。
秦詞勉強鬆了一口氣,見他滿手血跡,轉身想拿桌上的帕子給他擦,但突然想起這帕子她剛剛咬過,上面都是她的口水,哪好意思給人家擦嘴
果斷拽下身上披風遞過去。
看了眼披風上的金線,黎潯無奈的伸手推開,順帶往旁邊挪了幾步,毫不在乎的用指腹擦去唇上的血跡:
「舊傷,無礙。」
秦詞嘖了一聲,應該是偃偶村那會受的傷,俗話說的好,傷筋動骨一百天,她最起碼還在道觀修養了一段時間,黎潯那是連修養的時間都沒留給自己!
再說這傢伙原本就一身傷,身體又虛弱,還詛咒纏身,秦詞都覺得他能活到現在,那命是真硬啊!
黎潯甩了甩手上的血跡,黏黏糊糊的,很不舒服,見秦詞還在那呆站著,他背過身去,直接開口打發她走人:
「你先回去吧,記得過來這邊便行了。」
「你確定你一個人可以」秦詞回過神來掃了他一眼,十分不放心,別她一個轉身,這人就栽地上了吧
黎潯捏著鼻樑十分疲憊的嗯了一聲。
「行,有事你再叫我,我住西街的那間富悅客棧,天子號二房。」
話說到這,秦詞也不推辭了,將披風放好,便打算離開,她住的客棧離這裡還挺遠的,得抓緊時間才行。
黎潯聽到她要回客棧,壓抑著滿腔的谷欠望,出聲道:「等等,你近幾日先住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