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早看著滿滿一車的東西,只覺得商超老闆今天發了大財。
許是因為沈淮時常陪著姜爸做康復,所以他倆一見面就能聊好久的天。姜媽昂首挺胸的從車裡拿東西,手腳動作故意很慢,面對幾個過來問的鄰居大爺大媽,她大笑又無奈道:「哎呀,我都說了讓她們不要帶東西來!不要帶東西來!結果帶這麼一大堆過來,真是拿他們沒辦法!」
鄰居大爺大媽一直在夸姜早嫁得好,姜媽笑得合不攏嘴,講到興起,乾脆車裡的東西也不搬了。
光是沈淮之前露面的財經新聞,就夠姜媽吹上一天了。
獨自在屋裡的姜早走出門,一聽外面吵吵嚷嚷,便知道了外面是什麼情況。
媽媽總是這樣喜歡炫耀,她無奈的走到媽媽身邊,和幾個大爺大媽打過招呼之後,提起地上拿到半路的人參酒。
沈淮正和姜爸爸喝茶,餘光一直望著姜早,看到她獨自拿酒,便放下茶,起身站起來:「爸,車裡東西多,我先去把東西搬完,一會兒再來陪您喝茶。」
他走過來,接住姜早手裡的東西:「你去陪爸爸喝茶,我搬完東西再過來。」
姜早點點頭,聽話的走到姜爸爸那邊,在對面坐下。
剛坐下,姜爸突然突然笑著站了起來。
姜早看著他擼起袖子,要走的樣子,問他幹什麼。
姜爸擺擺手道:「那麼多東西,那孩子一個人怎麼搬得完,我去和他一起搬。對了,等到我們東西搬完了,鍋里的紅燒肉也差不多燒好了,你要是餓了就先盛出來吃點。」
姜早還來不及說話,姜爸已經轉身走了。
明明也沒認識多久,沈淮就這麼融入進他家來了,真是神奇。
吃飯的時候,沈淮不怎麼主動說話,就在那一個勁的給姜早夾菜,偶爾回應幾個姜爸姜媽的問題,有鄰居過來串門,他也陪著聊幾句。
火鍋的煙火在圓盤中間裊裊升起,姜早低頭,看著面前的飯碗,靜靜的。
這張飯桌,裝載了她很多回憶。小時候,她考得不好,媽媽會在這張桌子上大怒;爸媽因為一個事情吵架,爸爸會在這張桌子上發火。
當然,最屬特殊的,還是她每年生日時的飯桌。
生日,是臨近過年時。爸媽的單位都放了假,中年夫妻總相處在一起容易吵架和冷戰。印象中,每次的新年他們都會大吵一架。
很巧,這場生日,總會成為他們冷戰期的殉葬品。
爸爸會給她買好蛋糕,媽媽也會買,他們互不商量。
她面對桌上的兩個蛋糕,會自己打開蛋糕盒,自己切開蛋糕,一塊送給樓上臥室里的媽媽,一塊送給客廳看電視的爸爸,然後將生日帽和蠟燭扔進垃圾桶。
思緒回籠,周遭的歡笑仍舊模模糊糊,竟有一種不真實感,仿佛一切是大夢一場的幻境一般。
飯碗前多了一個雞腿,姜早盯了一會兒,側頭看他。
沈淮道:「媽說你愛吃。」
周遭的歡笑聲清晰起來,姜早唇角泛起淡淡的笑意:「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