應試結束已是臘月十六,每個人都身心俱疲。
七日的超長戰線消磨著人的耐性和鬥志,所有應考人員不論身份,皆被安排在大內留宿,隨時受人監督。
負責審閱的乃是國朝碩果僅存,吉光片羽的四位大學士,都已是垂垂老矣的白髮翁了。
指望著這些人閱覽七七四百九十份洋洋灑灑的長篇大論,那就急不得了。
是以,蘇韻卿和蕭郁蘅的年過得格外心不在焉。
不過也有好處,好歹讓蘇韻卿見到了十五歲的太陽。
正旦大朝會之後,便是長達七日的休沐。蕭郁蘅再也忍受不住內心的煎熬,開府不開府的,不若隨緣。
於是初五這日,她興高采烈的去了清風閣,拉蘇韻卿陪她出去耍。
「和音!」人未到聲先至,她推門而入時,蘇韻卿竟還在床榻上昏睡。
「撓她。」蕭郁蘅抱著自己新得的四時好小貓咪,直接將貓爪子扔在了蘇韻卿臉上。
奶貓溫乎乎的肉墊在蘇韻卿的臉頰軟肉上踩來踩去,玩得分外歡暢。
蘇韻卿覺得臉上痒痒的,伸手去拂,卻驚擾了貓咪。那貓兒一下子竄了出去,兩隻爪子精準的踩在了不可言說的兩團凸起的山巒上。
蕭郁蘅大驚失色,起身就要將貓抓回來,「踩哪兒不好啊,你個闖禍精。」
為時已晚。
蘇韻卿冰冷的寒芒帶著濃重的起床氣,投射到了那一臉傲氣得意的貓咪身上,抬手就將貓兒拎著後脖頸子薅了起來。
「它是你的?」蘇韻卿提溜著四隻爪子懸空的貓,出言質問蕭郁蘅,「它非禮我,你這當主人的是不是得有個表示?」
小貓「喵喵喵」叫個不停。
蕭郁蘅嬉皮笑臉,「那個,你別和它一般見識嘛,不是一個物種,兩回事哈。」
蘇韻卿勾唇哂笑一聲,盯著小貓看了一會兒,反將其攬在了懷裡,抬手順著它的毛:「你聽它在叫什麼?我怎麼聽著是在叫『苗苗』?它是不是想告訴我,有個叫苗苗的指使它欺負我?」
滿嘴陰陽怪調。
「和音,」蕭郁蘅退遠了兩步,坐去了書桌旁,警覺怯懦道:「你和某人愈發像了,學些好的唄。」
「它有名字麼?」蘇韻卿恍若未聞,忙著給貓舉高高。
「剛抱來的,沒有。」蕭郁蘅隨口說著。
「我看叫苗苗就挺好,是不是呀,乖苗苗?」蘇韻卿用指腹給它撓著下巴,小貓格外享受的眯了眼睛,發出了糯嘰嘰的「喵嗚」聲來。
「本公主的名諱你都拿來打趣了,簡直膽大包天。」蕭郁蘅與人並肩坐在床頭,伸手想把貓搶回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