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為何殺我?」蘇韻卿語氣低沉飄忽,若是錯開一米,什麼都聽不見。
這四個字入耳,如春雷迸濺於腦海深處,蕭郁蘅疑惑的凝眉審視著她,伸手指著自己的鼻子尖,咬牙切齒道:「你在說什麼?我,殺你?我瘋了不成?!」
「回家去,裝作與我反目成仇,這就走!」意料之中的反應入眼,蘇韻卿苦嘆一聲,無力的闔眸,伸手把她往外推去。
蕭郁蘅自幼不會說謊,這樣氣急敗壞的模樣,只能是本心如此,偽裝不來。
「何意?」
蕭郁蘅愈發錯愕,伸手扯了蘇韻卿的衣袖,軟了語氣不安的詢問,「怎麼回事?你把話說清楚些,誰殺你?」
「你我的鬧劇陛下一早知道。我只能告訴你,她沒殺你母妃,可平家確實要殺我。而昌王,居心不良。」
蘇韻卿氣音輕吐,語速飛快,「這兒是內衛,尋常人避之不及。趕緊回去,伺機入宮與陛下賠罪,記得行事隱秘,莫要聲張,走!」
蕭郁蘅的眸色里滿是驚駭,身子虛虛的晃了兩下,頹然地向後退了數步。
這些天她本就寢食難安,舒凌一個月未曾見她,令她心神恍惚。意外的聽聞聖旨的言辭,眼見紫衣加身的蘇韻卿自舒凌寢殿裡出來,她狐疑更甚。
可今日親耳從蘇韻卿口中聽得這些,她還是感受到了當頭棒喝的恐慌。
平家的陽奉陰違,舒凌的將計就計,昌王的虛情假意,蘇韻卿的欲言又止……一切的一切如洪水猛獸,將蕭郁蘅徹底擊垮。
「走啊。」蘇韻卿滿眼憂心,苦澀的催促著:「我會幫你,收了這副模樣,大大方方走出去,莫讓人察覺異樣。若是奸人看出端倪,陛下前功盡棄,你我的險境都白捱了。」
若蕭郁蘅漏了馬腳,舒凌釣不到魚,所有的怒火都會被安放到成事不足敗事有餘的蕭郁蘅身上;可若蘇韻卿不把實情相告,今日蕭郁蘅敢闖內衛,明日做什麼,她想都不敢想。
「…我,我走。」
蕭郁蘅聲音發顫,臉色慘白,拖拉著軟綿綿的身子轉了方向,扶著門框緩了許久,才直起身來,迎著午後的艷陽出門而去。
見人的馬車駛離,蘇韻卿陡然冷了臉色,跑去院外正色吩咐門口的守衛:
「我知道或許我沒資格命令你們,但今日事關朝局,我要你們即刻隨行,沿途搜羅尾隨公主車駕的耳目。若有,殺無赦。一應罪責我擔著,快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