開車門,系安全帶,打火,起步,在駛進主路的時候,楊乘泯感覺車尾被撞了一下。
對方是三個年齡不大的男生,一看就是家裡有錢不怕事,共騎一輛拉風炫酷的摩托,不僅不帶頭盔,連警察也不屑躲的前中後都坐了人。本來因為撞車這事正吵得不可開交,互相推卸責任。直到瞧見車主下來,忽地一致噤聲,同仇敵愾地對外。
前面開的那個嘴裡還叼根煙,搭在車把上抖了兩下灰,估計是看楊乘泯這車便宜,語氣輕蔑不當回事:「光顧著看熱鬧了沒看路,我看你這兒也沒撞出什麼問題,賠你點兒錢算了吧。」
確實沒什麼問題,就劃了幾道。楊乘泯本來也不是什麼多在乎外物的人,沒反應地退兩步留出距離讓對方先走:「不用了。」
「哦,那行。」對方舉煙謝意,但兩條腿撐地,仰著腦袋往陳牧成那方向看,沒要走的跡象。坐在中間的那個也是,甚至扶著前面人的肩膀站起身俯視。倒是後面那個反常,從楊乘泯下來就一直盯著楊乘泯看。
到楊乘泯檢查完車要離開,一正身那目光還粘在他臉上,攙著點難以置信和不確定,楊乘泯被看得很不舒服,開口問:「你有事?」
「你是不是陳牧成他哥啊。」對方指了指陳牧成那方向,說:「我上次在派出所見過你,你領陳牧成走的。」
楊乘泯沒印象,也沒那個興趣臉熟和陳牧成有關的人。他只是看了對方一眼,無視對方臉熟他,無所謂應道:「是,你有事?」
「我靠,你還真是啊。」劉澎支棱著從摩托上溜下來,一時間表情很複雜,困惑不解震驚不可思議輪了個遍。
片刻,他又好像大悟。嘲諷,可憐,同情,話裡有話,看戲不嫌事大地說。但追究起來,不像是在跟楊乘泯說,反而像是發現了什麼從中感慨:「不是,陳牧成家裡的人也這樣啊。」
楊乘泯先注意到家這個字,覺得他是誤會了,誤會他和陳牧成有什麼沾親帶故的關係。其次聽到也這個字,也這個字還是很好理解的,但楊乘泯刨析了一下,沒得出什麼意思。
楊乘泯對陳牧成沒有越界的好奇心,事實上他本該到此為止,然而這句話被說出口的語氣和他看他的眼神一樣,太讓楊乘泯不舒服。
楊乘泯神色發冷地說:「什麼意思?」
這個態度不是誠心發問,是讓劉澎最好給他一個可以令他滿意的解釋。饒是劉澎再好的脾氣,這麼一聽,也有點不爽了。
「能什麼意思。」劉澎也沒給他多好的臉色,置身事外,一副看好戲的譏笑模樣,「這都聽不懂,裝聾作啞唄。」
楊乘泯還是沒有劉澎想像中過多的情感轉折,劉澎以為他還沒聽明白,罵了一聲,說得更具體了:「我剛才都見你在那兒看陳牧成半天了,陳牧成說你是他哥,那麼多人你也不上去拉開他跟他媽,就眼瞅著他倆在那兒鬧,那你可不就是裝聾作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