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為沒有遇到過,所以遇見了的第一反應是誠惶誠恐。原來是這樣的嗎原來被擔心的時候是這樣的嗎?原來人在擔心的時候走投無路是會寄托在一些虛妄的東西上嗎?
其次是感激,我能給你一些什麼呢,我有什麼能給你的呢,你想要什麼呢。
楊乘泯在這時發現陳牧成的出現也不止是格格不入和濺起漣漪。楊乘泯一些不被有過的情感成分在陳牧成這裡得到了。那些尋常得不值一提又珍貴得好比難能的情感成分。這讓楊乘泯好奇,還有嗎,還會有嗎,除了想念和一些擔憂的牽掛還會有別的嗎?
「別撓了。」楊乘泯拽著陳牧成撈到面前,手下來,橫穿他的短袖下擺。他的目的是腰那塊兒,然而陳牧成以為他要扒他的褲子,死死抓著不松,捍衛道:「你幹什麼!」
楊乘泯這下語氣變柔,無奈地說:「我看一下。」
這邊蚊子毒,洗完澡出來楊乘泯就見他一個勁地撓,他說陳牧成:「你自己脫。」
「哦。」陳牧成把短袖脫掉,褲腰褪了下,那片裡外重災區展給楊乘泯,崎嶇一片,這一道那一道,下手沒分寸,抓得面目全非。
楊乘泯把先前買的風油精找出來,本來是要給他塗的,剛擰開蓋子,注意到他似乎好像很抗拒些什麼。
楊乘泯轉而舉著那隻蠟燭,照著他:「自己塗吧。」
陳牧成半半拉拉,這抹一下那兒擦一下的亂七八糟塗到後面,似乎發現不太方便,別彆扭扭地跟楊乘泯開口:「哥,你幫我一下吧。」
其實後面沒幾個包,楊乘泯隨便給他蹭了點,更多的時間用在了觀察陳牧成這人身上。
楊乘泯覺得陳牧成還是沒太長開。
但也不是纖細,只是一整個肉身薄薄的,鎖骨肩膀尤為明顯,蜿蜒隆起與陷伏。腰線很長,腰很窄,後背中間那道溝壑分明,和脈絡一直往下延進褲腰的束口。褲腰褪得多,椎骨上方兩個淺淺的凹陷抓人眼球。
楊乘泯把蠟燭往前傾了傾,抽出一根手指,力道晦澀,像揉,也像捻地摁了一下。
陳牧成渾身一個激靈,站直,不動了,僵滯得如同被點了穴位,一言不發。
「腰窩。」楊乘泯收回手,蠟燭放好,無關緊要地道出兩個字。
「哦。」陳牧成緩慢地轉過頭,問:「那是什麼?」
楊乘泯也不知道這個東西要怎麼跟他解釋,事實上他連他剛才的行為都沒辦法解釋。想了想,楊乘泯說:「跟梨渦一樣,長在腰上。」
「那多難看啊。」陳牧成下意識戳了戳嘴角,頭一偏,兩手扒著往後腰瞅。
「不算難看。」楊乘泯的手輕輕敲著桌沿,好像感覺話過於生硬,補充:「很好看,很多人沒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