都是人體結構上面的,深奧得專業。陳牧成不懂,只察覺出來好像是組合他的骨頭起伏點和骨節轉折處為樣板開闢一個樣式,而不是單純以那些尋常的花飾花樣來複製粘貼出一個樣式。
他覺得存在難度,終於捨得睜開眼,問楊乘泯:「那能做出來嗎?」
「可以。」楊乘泯說:「我告訴他們怎麼打。」
店是隱藏在寂靜巷子裡的百年老店,經歷的年頭多了,遇到的苛刻客人倒也不少。
有經有驗有傳承的老師傅對楊乘泯這個要求不以為奇,匠藝人手工人打鐵人齊頭上陣,從店內現有的骨樣開始到對陳牧成腕間楊乘泯截選的那段骨頭上手。依楊乘泯的意願,和楊乘泯溝通了將近一個小時。
解決完這個楊乘泯臨時起意的念頭,才開車往超市去。
一人不緊不慢地推購物車,一人蹦蹦跳跳,像只快樂的鳥一樣只顧往購物車裡放零食。
生鮮果蔬家居用品個人護理全都逛了一圈,該買的全都買了。陳牧成被兒童玩具區一個超大件的樂高吸引住,這就要抱著往購物車裡放,一回頭有個男人在跟楊乘泯說話。
不知道說了什麼,幾步外,陳牧成抱著樂高回去,只捕捉到最後那個落下的音是一個清晰又清脆的哥。
陳牧成在原地頓了幾秒,臉有點黑,又目視對方接二連三親密地,沒有邊界感地跟楊乘泯笑。
他再也看不下去,不管不顧地疾疾一跑,跑到楊乘泯身旁,沒有禮貌也不知道禮貌是什麼,宣誓主權如動物護食:「叫什麼叫,這是我哥!」
對方愣了愣,幾眼內估出來什麼關係,倒是不再多言地換了個別的稱呼。手一揮,跟楊乘泯別:「師兄晚會兒見。」
「那是我同事。」楊乘泯回告完,拿過陳牧成手頭那個半人高的樂高,放進去,一點不耐煩也沒有地跟他解釋人情世故,「科室里新來的實習生都是這樣叫人的。」
陳牧成才不管這個,他仰著腦袋固執地問他:「晚會兒見什麼?你要去哪?」
楊乘泯一直沒有回答,到結完帳,一購物車東西一一擱進後備箱,人坐到前面系好安全帶,楊乘泯才跟陳牧成說:「我有個會。」
陳牧成沒明白過來什麼意思,斜來眼睛,就這樣開口問:「什麼意思?什麼會?」
楊乘泯看著他默然,看著他那張浸在日落時分決堤下來的柔軟光中的臉,他湊近親了親他,口吻接近乞:「我晚上早點回來好不好?」
這下陳牧成全明白了,「怎麼又是這樣。」他不滿,積著氣怨道:「不是談戀愛嗎?怎麼又沒時間陪我,怎麼又要讓我一個人吃飯。」
推不開的局,楊乘泯無話可答,又傾身來親他。車內不寬不敞,他的手扣墊在他後腦勺,侵襲而來,幾乎要將人壓在玻璃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