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兩個人隔著一段距離對視,楊乘泯沒有換鞋沒有換衣服地站在門口,陳牧成仍舊坐在桌前吃銀耳。

就這樣對視了一個漫長的瞬間,楊乘泯像軟下來一般,像被抽盡了力氣一泄軟下來坐在地上那般,疾速,腳步匆匆地過來抱住陳牧成。

也是靠近了陳牧成才察覺出來,楊乘泯的氣息是顫的和抖的,襯衫後邊是濕的和透的,一個人全身上下全是漉漉的汗。

「哥。」陳牧成想起樓下電梯在維修,他解開楊乘泯兩顆扣子,在他身上摸了一把,有點像稀緩氣氛地問他:「你是跑上來的嗎是從一樓的樓梯跑上來的嗎」

說完又不等楊乘泯回答地安撫楊乘泯。明明是羅清,明明出事的是他的媽媽,卻安撫楊乘泯,安撫他為他的意亂慌張,也安撫他不用再被那些紛雜醜聞而人人唾棄的劫後餘生,「沒事的。」

他的腦袋放在楊乘泯肩上,一隻手扣進楊乘泯濕潮的手,人輕輕的,靜靜的,在楊乘泯看不見的身後,眼神有點鈍,有點空,有點散。

「哥。」他出聲,這次才像安撫自己,「我沒事的。」

後事從簡,因為兩方長輩均已去世,因為陳明宏和羅清均是獨子。沒有多少遠親近親,便省去報喪,弔唁,設靈堂,路祭這些傳統的喪禮文化。

簡簡單單,高溫焚燒,人變成一把灰,裝進狹窄擁擠的四方盒子。

墓是江州上好的墓園,挑一個良辰吉日,前前後後,也就算結束了。

期間這些流程陳牧成均沒參與,家不回,靈不守,一直呆在洛山,呆在楊乘泯的家裡。哪也不去,什麼也不做,誰的電話也不接。狀態一直是游離又飄忽的一個魂兒,一個被那把灰縈繞著脫殼出竅的魂兒。

好奇怪,明明是被縈繞著,情緒都被牽動著,但他卻哭不出來。

常常發呆,對著望不盡的陰天晴天發呆,對著桌上久久不吃涼透了的飯菜發呆,對著樓下歡聲笑語的人發呆,對著自己五指的手腳發呆。

楊乘泯不止一次發現陳牧成半夜不睡覺,背對著他,在黑洞洞中睜著眼睛不知道望向哪裡的發呆。

楊乘泯不太想用那種以上制下的強硬手段強迫他,也不想自作主張在他吃的東西裡面下什麼安眠藥物。

他把夜燈打開,沒將陳牧成人翻過來,而是自己到他那面,手往下走,輕輕攥他的手,一個關節一個關節地捏他的指。

陳牧成的視線一點點聚焦過來,到眼睛終於定在楊乘泯臉上時,楊乘泯的手扣著放進他的手,牢牢握住他。

「你想知道我小時候的事嗎」他看著陳牧成眨動著的,被黃色夜燈投射的纖軟的睫毛,問他:「你想知道我媽媽是什麼樣的嗎」

那都是陳牧成未知的,從沒參與過,前所未聞,從不被楊乘泯展開過的那部分。

他遲鈍地點點頭,嗓子還是有點感冒沒好徹底的啞:「她是什麼樣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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