反應了好一會兒,他才意識到那個磕磕絆絆的腳是自己的。
「這個路為什麼一點都不平?」他一邊小聲抱怨,一邊努力抬起腳配合著崎嶇不平的路面。
解漸沉看了一眼平整的水泥地面,又低頭掃了一眼快把腳抬到膝蓋位置的人:「……」
景繁還在嘗試抬腿邁過眼前的坎,身體的重量不知不覺間全都壓在了旁邊人身上:「看,看我跨過去。」
因為懷裡人毅然地要跟自己眼裡的坎較真,解漸沉也只能站在原地等他跨過去。
眼看著他在渾身無力的狀態下,還能把腿越抬越高,解漸沉忍不住按住了他的膝蓋:「好了,只是個坎,不是座山,沒必要抬這麼高。」
被按住腿的人的表情漸漸從茫然變成了委屈:「抬不起來了。」
酒後的嗓音變得拖沓綿軟,嘟嘟囔囔像是在撒嬌。
他眨巴著眼睛,又用了幾分力與阻礙的力道做抗爭,漸漸整個身體快與地面呈四十五度斜角。
解漸沉也終於反應過來,懷裡的人似乎還沒意識到自己身邊有個人。
但他們的姿勢過於別具一格,來來往往的人都看了過來。
解漸沉有些哭笑不得,直接把人扛了起來。
景繁還沒搞明白,為什麼自己上一秒還在走路,下一秒就騰空轉了個圈。
兩隻胳膊無力地垂在解漸沉的背後,隨著對方的走動擺來擺去。
走了一段後,他突然抗議:「我要自己走。」
然而身下人卻並不打算聽取他的意見。
被忽視的人癟了癟嘴:「獨裁者……」接著還不服氣地扯著對方的衣服試圖反抗。
這聲譴責很小,但解漸沉還是聽見了,他垂下眼睫眉梢輕挑,抬手在對方不老實的屁股上拍了一下。
好不容易把人送上車,醉酒的人又和安全帶打了起來。
最後明顯是碳基生物棋差一招,景繁抓著身前的安全帶,捂著嘴:「唔,我想吐。」
解漸沉剛將車門關上,聞言又從車窗將手探了進去,掰起了他的下巴:「難受?」
景繁被迫揚起頭,嘴巴被擠得嘟了起來,酒後水汪汪的眼眸眨了眨。
「嘿嘿,騙你的。」說著,手上已經將好不容易扣上的安全帶解開了。
他笑得眉眼都彎了起來,像是個惡作劇成功的孩子。
解漸沉一時間也被這笑容感染,眼底含上了暖融融的笑意。
他抬頭看著不遠處的一家藥店,手上用力捏了捏柔軟的臉蛋:「我去買點解酒藥。」
雖然對方大概率聽不懂,不過好在藥店距離停車位很近。
然而當解漸沉拿著解酒藥返回時,卻發現原本坐在副駕駛的人不見了。
他站在副駕駛外皺起了眉。
從離開到返回不到五分鐘,人應該不會走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