解正則拿付新雪來威脅解鴻文。
不得不說,老頭子非常清楚該怎麼拿捏這個他一手培養出來的長子。
大概是這些情緒與隱秘壓在心中太久,如今找到了可以傾訴的人,便一發不可收拾。
不等景繁追問,解鴻文又繼續解釋:「後來實驗的效果並不好,父親就答應我,如果我能再生下個優秀基因的Alpha,他就會放棄實驗。」
景繁想起了公園長椅上解漸沉的描述——
「源源不斷的Omega被送上床,最終將懦弱的Alpha推上了死路。」
但是現在來看,可能並不是這麼簡單。
果然,解鴻文繼續:「新雪走後我才想通,或許不止這一個辦法,只要我死了,小星就會成為唯一的Alpha後代。」
沒有了創造新繼承人的可能,解正則為了保住這唯一的Alpha子嗣,自然也必須放棄冒險實驗。
搭在桌子上的手指蜷了蜷,景繁抬眼看著面前的男人,突然感到了一陣無力和莫大的可悲。
死亡,是解鴻文這輩子唯一一次反抗自己父親的行為。
義無反顧又懦弱至極。
掛在房間裡的時鐘到整點敲響。
景繁轉頭看了一眼時間,將面前的茶端起一飲而盡,起身告別:「謝謝您的茶,我得走了。」
徑直走向門口,他忍不住地想:或許那時解鴻文能站出來,毅然帶著妻兒逃離,將會是不一樣的結局。
景繁暗自嘆了口氣,伸手拉開房門,然而門外站著的身影卻讓他愣住。
眼底閃過一絲詫異,他仰頭盯著面前的Alpha,呼吸都無意識地放緩了。
解漸沉輕撫著那因為情緒起伏而泛紅的眼角,淺笑著解釋:「這麼久都沒回來,我來看看。」
景繁緩慢地眨了眨眼睛。
不知道對方在門外站了多久,也不知道對方聽到了多少。
他擔心對方會在意,但Alpha並沒有什麼特別的反應。
解漸沉安撫性地蹭了蹭景繁的臉頰,才掀起眼皮,目光凌厲地朝著陽台上的男人看去。
解鴻文也感到意外,坐在陽台的輪椅上暮地抬起頭,他唇瓣輕顫著想開口說什麼,張了張嘴巴卻沒能發出聲音。
那道注視的目光很快又移開,仿佛只是漫不經心的一瞥。
「走吧,不是說想看東西嗎?」解漸沉拉起景繁的手。
離開前,父子倆再沒有過對視。
直到一陣風吹過,含苞待放的莫失花香味逸散過來,解鴻文才回過神。
他剛才在兩人緊緊交握的手上,看到了一枚戒指。
那日在療養院,遇到了個身上沾有姜蘭木信息素的Beta後,解鴻文便明了,他的孩子走上了和他相同的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