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要帶小星離開。」
從解家老宅取回的本子上,寫滿了這些長短不一的句子。
光是「我分不清」就寫了滿滿四頁紙。
字跡從雋秀逐漸潦草,到最後已經完全認不出字型,只剩下一道道凌亂的筆跡。
景繁摸了摸那些因久遠而略顯褪色的字,不由得感到一陣窒息,心臟仿佛也被紙上混亂無意義的語句揪起。
雖然沒辦法將這些文字完全聯繫起來,但是從這些斷斷續續的語句里,足以窺見付新雪的錯亂與掙扎。
單看這些無序的言論,確實很符合精神病患者的內心狀態。
付新雪像是陷入了夢境與現實的泥沼,無法區分二者。
只是奇怪的是,總覽全本,字跡到大後期反而變得越來越規整,但語句也越來越讓人琢磨不透。
「窺伺真相……」景繁盯著付新雪最後留下的兩句話,下意識皺起了眉。
解漸沉將倒好的水遞過去,坐到了旁邊。
這個冊子他已經看過很多遍,知道景繁在看最後留下的幾句話。
「她在與我父親離婚前夕突然恢復了正常,並且果斷提出了離婚,但由於精神問題,無法向法院爭奪我的撫養權。」
而且就算她可以證明自己有能力獨自撫養孩子,解正則也不可能輕易放手。
景繁端著杯子喝了一口,目光又落到了旁邊的一副畫上。
畫紙就是一張普通A4紙,整幅畫都是由藍灰色與墨色構成,色調壓抑又沉悶,只有畫面中央用灰白提了個亮。
景繁把畫紙轉了好幾個角度,都沒能看出來畫的是什麼。
「這是畫的什麼?」他轉頭向解漸沉求助。
聞言,Alpha的目光也跟著落在畫面中央,他沉默了片刻才回答:「深海。」
景繁帶著答案又重新回看,這下似乎找到了那麼點感覺,但他又開始好奇對方是怎麼看出來的。
「你怎麼知道?」
解漸沉淡淡地移開視線,盯著手裡的杯子,微垂的眼睫斂下了眼底的情緒:「猜的。」
他答得十分隨意,讓人不由得懷疑他剛剛是隨口胡說。
不過也不知道是不是先入為主了,景繁審視著畫面,越看越覺得就是解漸沉猜的那樣。
從這兩樣東西上都沒能得到有用的信息。
好在解家老宅帶回來的除了這些,還有解鴻文托人交給景繁的文件夾。
只是等兩人將文件夾打開,才發現裡面居然也是幾幅大大小小的畫,還有些零碎的紙片。
看畫的風格,與解漸沉手裡的《深海》是出自同一人之手。
解鴻文曾提過,付新雪在家養病的那段時間經常在紙上寫寫畫畫,所以這些應該都是那段時間的作品。
紙片上是一些描述,要比工作簿上混亂的語句好上很多,至少可以根據文字聯想出畫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