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還活著,真好!」
縱使已經鬼門關走了一遭,臉上蒼白無光,還滿是汗水污垢,可美人一笑,仍是光彩奪目。
「答應了你的餘生,我怎會說話不算數。」
兩人視線相連,都在彼此的眼中看到了對方。
愛是什麼,薛南玉tຊ可能還不太懂,但她知道,這一刻,這個叫子衿的男人已經在慢慢的向她的心裡滲入了,總有一天,會生根發芽,然後長成參天大樹。
「吭吭。」蘇大全清了清嗓子,打斷兩人的膩歪。
她望了望已經默默轉身離開的姜無厭,再望向仍在黏膩的二人,搖了搖頭。
雖然她不喜歡這個半程殺出的程咬金,但此時也只能替她家小主子那還沒開始就已經終結的愛情默哀。
人兩個這樣,明顯的是插不進去啊。
但該說的還是要說,「這就是我說的,不能落掉的原因。」
「什麼?」她剛說完,已經沉靜下來的子衿卻激動了起來,「你是說,他還在?」
「不是,不是已經...」他低頭看床鋪上染上的血跡,一整個不相信。
薛南玉將他扶好,耐心的安慰著他,等他安靜下來,才抬頭問蘇大全,「蘇管家,你能說的詳細一點嗎?」
蘇大全嘆息一聲,點點頭。
「雖然公子出了很多血,胎兒也有要流掉的跡象,但按事實來說,他就是還活著。」
「怎麼會?」子衿吶吶出聲,神情有些恍惚。
「剛剛公子血崩,或與你長時間待在寒氣重的地方有關,若放任不管,胎兒的確會落掉,但正如我最先說的,他落,你也活不了,即便活了下來,你以後也不會再有孩子了。」
子衿神情呆滯,難以相信,一遍又一遍的重複,「怎麼會,怎麼會呢?」
薛南玉用力握緊了他的手,然後看向蘇大全,「若我們生下來呢,我們將他生下來,子衿會不會有事?」
蘇大全搖了搖頭,「說不準。」
「但不會比現在更糟。」
迎上薛南玉費解的眼神,她解釋道,「若依子衿公子之前的身體,其實這個孩子是可以落了的,只是如今寒氣入體,胎已不穩,此時若強行剝離,公子也會有性命之憂。」
「如今之計,只能好好將養著,然後慢慢地將體內的寒氣拔出,等寒氣徹底去除之後,公子的身體自然也會康健回來,只是那時胎兒已大,怕是不適合落了。」
蘇大全已經講的夠詳細的了,薛南玉也聽懂了。
她下決定道,「我們要,我們要這個孩子。」
此話是與蘇大全說的,也是與子衿說的。
迎上子衿的梨花帶雨,薛南玉嘴角微揚,「你剛剛也說了,答應了我的,就必須做到。」
「他怎樣我不在意,我只要你能好好的活著,好好的陪著我就行。」
「從這一刻開始,他就是我的孩子,你我的孩子。」
子衿仰著頭看她,漂浮不定的那顆心漸漸地沉澱了下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