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叮——收容處第三組到了。」伴隨著溫潤的男聲,厚重的電梯門緩緩打開。
辦公室里空無一人,原本今夜是他和曲澄值班。
原本是這樣的。
越明朗隨手將辦公室內布下的重重法陣破壞,陰寒逐漸從盡頭的鐵門溢出。
他哼著上個年代的小曲,調子懷舊溫情,然後撥動了精密複雜的羅盤。
這是妻子最喜歡的歌,每次哼起,越明朗都能清晰回憶起那張溫柔秀氣的笑臉。
刻滿鎮壓符文的沉重的鐵門緩緩打開。
鎖魂瓶中的怨鬼躁動不安,銅鈴叮鈴作響。
「這玩意可貴了。」他語氣惋惜,但手上的動作異常乾脆。
精密羅盤瞬間碎成幾塊,重重砸落在地面,霎時間眾鬼躁動。
電梯門緩緩打開,裝滿熱水的馬克杯「砰」一聲跌落在地,四分五裂。
曲澄呆呆看著不遠處的越明朗,一道又一道的怨鬼身影從他身後浮現,潮水般的陰氣眨眼睛就涌到了他面前。
越明朗踏著陰氣而來,腰間的鑰匙清脆作響,他依然在笑,語氣無奈又頭痛。
「反骨仔,講你又不聽,送死就來得快。」
這曲澄記憶中的最後一眼。
鵝毛大雪簌簌落下,肆虐的陰氣與北風糾纏呼號。
江遲遲踏入了寂靜的靈協大樓。
地面、接待處躺了一地的同僚,個個面容青灰,陰氣入體。
她握著青銅劍,筆直走向電梯,按下了負三樓。
電梯內的顯示板數字亂跳,不斷在負十八層和四層之間跳躍,頭頂的照明燈「滋啦」作響,忽明忽滅。
一張驅祟符甩到電梯內的天花板角落,密密的黑色長髮垂落下來,肌膚慘白的女人反著四肢扒在電梯頂部。
女鬼張牙舞爪撲來。
電梯忽然晃動,門緩緩打開。
江遲遲踏出電梯,反手往裡面甩了幾張符,對身後的慘叫聲充耳不聞。
她一言不發盯著坐在麻將桌旁邊的越明朗。
他一人分飾四角,打得不亦樂乎。看見江遲遲來,他還笑著招呼:「遲遲來啦,陪越叔再打一圈?」
紫衣怨鬼們見江遲遲如同豺狼見血肉,貪婪熱切湧來。
胸口的鬼玉逸散出瑰麗色彩,將她護在其中。
「為什麼?」江遲遲越過一眾扭曲的面容,固執地想得到一個答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