數分鐘後,戚懷麟踏入了戚三爺的院內。
穿過庭院,走進堂前,戚懷麟喚了一聲「三爺爺」。聽到堂屋隔壁偏廳傳來應聲,戚懷麟腳下一轉,朝著偏廳走去。
偏廳的門窗都大開著,走到門口,就能看到進門的左邊牆上掛著字畫,字畫正對下來是一張紫檀平角條桌,條桌兩側各擺著一張鋪了坐墊的圈椅。
在離門稍遠的圈椅上,坐著一位身形有些佝僂的老人。他的面容極為削瘦,顴骨高高聳起,像一個拉長的倒三角。兩隻眼睛瞎了一隻,瞎的那隻帶著疤痕的眼皮黏連在一起,沒瞎的那隻死氣沉沉的,透著一股子陰翳的味道。他臉上的表情冰冷陰沉,給人的感覺有些孤僻陰冷。
這老人便是戚懷麟口中是「三爺爺」,戚家的戚三爺,也是戚家的上任家主。
「三爺爺。」戚懷麟走進偏廳,又溫和地喚了一聲。
戚三爺抬起眼皮,用沒瞎那隻眼睛瞥了一眼戚懷麟,隨後端起桌邊的青瓷茶杯,把放在桌上的感冒藥吃了,才用低啞的聲音開口問,「什麼事?」
「我昨日替人驅邪,被那隻驅逐出來的厲鬼意外附身。我將他封在身上帶回來後,發現無法將其驅逐出來。今早又發現,我昨晚睡著後,那厲鬼借位控制了我的身體。」戚懷麟將事情的來龍去脈大致說了一遍,「我過來是想請三爺爺看看,有無辦法將這厲鬼驅逐出來。」
戚三爺盯著戚懷麟看了一會兒,對他說道,「過來。」
戚懷麟依言走到戚三爺跟前。
戚三爺又道,「把手給我。」
戚懷麟把左手伸到戚三爺面前。
戚三爺伸出枯槁的手,兩指指腹搭在戚懷的脈上。
這並不是在診脈,而是在探鬼門。虞野被封印在體內,外人無法直接感知到他的存在,因此需要通過鬼門查探。
「有點來頭。」戚三爺沉默地搭了一會兒脈後,收回手,偏頭看向偏廳角落的矮櫃,對戚懷麟說道,「關好門窗,再去柜子里取紙符,先給這屋子上兩道封印。」
戚懷麟應了一聲,按照戚三爺的吩咐,將整個屋子封印起來,防止厲鬼外逃。
在戚懷麟給偏廳上封印間隙,戚三爺起身取了黃紙筆墨,站在紫檀平角條桌,連畫了九道符。
戚懷麟給屋子上完封印,戚三爺也正好畫完符。
「摘了鐲子,站那裡去。」戚三爺回身,指著偏廳中央的位置,示意戚懷麟過去站著。
戚懷麟依言照辦。
戚懷麟站定,戚三爺捻起桌上的九張符紙,隨手一揚。符紙在空中分位而立,符文浮起,虛實相應,聲勢迫人。
然而,這陣仗不過片刻,就跟戚懷麟的驅邪符一樣,浮起的符文消失,符紙好似斷氣一般飄然落地,之後再無動靜。